少校挑起眉,真是有趣極了:看來這位小姐不僅口齒伶俐,還有雙矯健的長腿。

另外三位小姐如出一轍。

他的眼睛從伊麗莎白身上移開,看向跟在她身後的蘿拉,揚起聲音:“請問是蘿拉小姐嗎?”

蘿拉遲疑,幾人都停下腳步,“請問您是?”

少校聳聳肩:“菲茨威廉·亨利,在斯特林子爵府上,曾有幸見過在子爵夫人身邊的蘿拉小姐。”

斯特林子爵夫人正是蘿拉的教母,況且按照英國的規矩,隻有家中的長女才能被冠以家族姓氏稱呼小姐,比如班納特家,能被稱作班納特小姐的隻有簡,其餘的女兒在小姐的稱呼前麵隻能加教名。蘿拉的確不是克裏夫男爵的長女,這人一張嘴就說重了兩點,看來的確認識蘿拉。

亨利?蘿拉一愣,“您是亨利伯爵府上的菲茨威廉少爺?”

四個姑娘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裙角,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淑女地微微屈膝——如果忽略蘿拉臉上的薄紅的話。

少校點頭,又說:“我想我有些明白了。”“庫克!”

那位叫庫克的男仆頷首,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馬車,隻是他還未靠近把主人的話傳遞給馬車上的先生,那位不願露麵的先生已經提前吩咐了隨從。

幾個高壯的隨從向馬車這邊彙集,還有一個跑進教堂裏麵,一個向蘇格蘭場的方向的奔去。

伊麗莎白繃緊的神經此時才些微放鬆,給了那馬車一個讚賞的眼神,那位不露麵的體麵人可比跟前的這位先生要高明一些:至少他知道通風報信,而不是全仰仗隨從。

女教員明顯慌張了,壓著那個小個子男人的‘斯托克家的男仆’也不安起來,他手上的勁道鬆開,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周圍的馬車,似乎想把手裏的人換一換。可伊麗莎白那邊的動靜被小姐們都看在眼裏,小姐們雖然緊張,但當即都齊心協力拉緊門把手,陶麗絲學院的馬車夫們也如臨大敵擋在車門前麵。

這場鬧劇很快就會結束了。伊麗莎白想。

這個時代在英國旅行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為攔路搶劫的強盜很多。雖然陶麗絲距離倫敦不遠,來往馬車較多,可女性上路仍然必須有人護送,所以學院才會從斯托克家調派男仆。隻不過這護送,更多的意義是陶麗絲學院擺出來的派頭,沒有強盜會傻到去招惹一位實權的貴族,更別提這些小姐們個個都出身良好。

普蘭夫人幾乎是不顧儀態的跑出來,身後跟著教堂裏麵的牧師們。過了一會兒,蘇格蘭場連同被引開的斯托克家的隨從們也一道姍姍來遲。

隨從們固然犯下錯誤,可也並非一無所獲,所有引誘的“餌”都被他們抓住了。

普蘭夫人的教養不允許她大庭廣眾之下發火,事實上,除了臉龐線條還有些僵硬,現在她已然掛上微笑,同菲茨威廉少校以及蘇格蘭場的指揮官輕聲道謝。

“十分感謝您,菲茨威廉先生!”蘿拉與另外三位姑娘再次優雅屈膝。

少校脫帽鞠躬還禮,姑娘們回到馬車上,很快教堂附近恢複平靜。

“真是個有趣又可愛的小姐!達西,真難過你不願跟陌生人接觸。”菲茨威廉少校坐上來,還意猶未盡:“可惜陶麗絲學院的主事來的太快,我還沒有打聽到那位小姐的名姓,甚至沒能搭上話。”

“不過能在陶麗絲學院受教育,或許這位小姐的家庭很不錯。”少校興致勃勃,“如果她是個有錢的女人,即便是商人家的女兒。我想,看在她那樣有趣,長相也不錯的份上,我也許願意與她結婚。”

“作為我這種地位的男人,結婚必然要注重錢,可有錢又有身份的女人太少了。即便有,她們也難能看得上不能繼承爵位和財產的幼子,除非我長一張像你這樣的臉。”少校調侃表弟,“達西,你該多笑笑,多恭維女士,不然小姐們可不會感激你,就比如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