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不會苦,隻有著淡淡的馨香,很好喝。丫環知道我討厭茶葉的苦味,便拿著幹果來給我泡茶。
雙手摸上溫熱的果茶,道了聲謝謝,我又開始撥算盤。
有的時候我會想,這生活中點點滴滴,哪怕是陌生人也好,隻是一個貼心,就會讓心裏滑過暖暖的熱流。
夜半,書房的門被悄悄地推開,一股冷風從敞開的門扉流入書房裏。
我偏頭望去,吳燕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
我朝她招招手。
她關上廂房的門,走到我的身畔,跪坐在地上,把頭枕在了我的膝間。
我知道,她心裏充滿了惶恐之感,她怕,怕我就這麼走了。
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我說:“放著夫人的身份不做,又何必去越王府做下人呢?”
她的身子蠕動了一下,挑了個最舒服的位置枕在我的膝上,說:“可是,合約簽了,要反悔便不容易了。若是普通人家還好,可偏偏,人家是王爺。”
“燕兒,別做了,明兒就跟越王府的管家說,你不做了,至於違約後的金子,咱們還出得起。”
她沉默了片刻,輕輕地,說了聲“好”。
疲憊地眨了眨眼,事實上,我感覺有些困了。
我背靠在椅背上,輕輕地闔上了雙眼。
驀然,她詢問:“聽丫環說,大夫來過了?關於你的病情,怎麼說?”
“……還好。”
“你別瞞我。”
“嗯。還能拖著,隻要買得起藥。你說,咱們這錢也挺多,這藥買得起,沒準兒,這一拖著,能拖個數十載呢。”
吳燕抿抿唇,不說話。
過了片刻,我讓她扶我回房。
她應了一聲是,便扶著我回了廂房。
從共結連理到現在,最初,我沒碰她,她曾不解,我隻說,身子不好,可到了如今,卻是我想碰也沒那個力氣了。
吳燕,我始終虧欠於你。從認識你開始,便一直虧欠著你。
雙瞳闔上,悄悄地進入睡眠中。
隔日,吳燕出門,去了越王府繼續工作。
我繼續在床上有病呻[yín],悲歎我怎麼就變得這麼嬌弱了呢?
驀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我說:“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管家,他一臉的喜悅。
我詢問。
他說,從宮裏傳來了一筆訂單,說是要從老爺的店裏定二十件狐裘,送入宮裏。
我有些微的愣怔,恍恍惚惚的,我就想到了我送給洛洛的狐裘。
這是一個意外,還是被誰人安排的呢?
我命管家把倉庫裏存放著的最好的毛皮給拿出來。
從中把狐皮給挑選了出來,又在裏麵把質量最好的皮毛挑選出了二十幾個。
是入宮的,給妃子的。
白色的狐裘,簡潔大方,需要氣質,披在身上又要優雅。
這一筆買賣做大了,我家的製皮坊便能聞名天下了。
我不敢馬虎,便親自設計了花樣,也同織娘一起動用針線。
當製好了二十個狐裘,也耗費了半個月的工程。
托管事把狐裘送入宮中,又拿到了銀子,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後來聽說,宮妃甚喜歡從我家鋪子裏出去的狐裘,對我家鋪子的風評極好。
我甚樂和。
然後,皇上便禦賜了一塊“天下第一裘坊”的牌匾。
我樂得嘴都咧到了耳根子上。
之後,忽然就收到了一枚通知書。
那是張讓我進宮麵聖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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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節
入宮。
心裏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挺想去,還不怎麼想去的。
可是,我想見洛洛,我想知道洛洛過的好不好。
他要是過的不好了,我便把他接出來。
我心裏這麼想著,然後就睡了。
幾個日子過去了,終於到了入宮那一天。
那天清晨,吳燕就為我梳理著頭發,盤上頭發,帶上發髻,固定住了長發。
我笑吟吟地說,我又不是女人,打扮這麼漂亮也勾引不了皇上。
她斜眼看了我一眼,罵了聲貧嘴,可手上的動作卻怎麼也沒停下。
她挑選了一件白裳給我穿,我說,這衣裳的顏色當真俗氣。
她說,我穿這衣裳看著柔美,看著順眼,更是耐看。再披上豹裘,看著就有貴公子的模樣了。
……是嗎?
我一臉狐疑的照鏡子,這一照,我就覺得我人變帥了。
可是她說,我人變美了。
帥和美有著極大的差別,我一臉的不樂意。
美?什麼是美?就是那外國來進口貨物的商家老爺,他才叫美男子,被女人在後麵追著喊打喊殺喊著是狐狸精的美人兒。
最後,她給我戴上了一絨毛製的帽子,微微壓低,就遮掩了我半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