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想起戲無衡說的話,這次心境已然不同。

前一刻的她不消人叮囑,就能自然地遠離越戈。

但這一刻,她已經需要找其他人的話語,來讓自己保持本心不變。

……喵喵歎氣。

戲無衡理都沒理越戈,躥到岑歌身前,自顧自絮叨叨地抱怨著:“我師兄真的瘋球!你聽他明麵上說我們可以自由行動,實際上背地裏拎著我們說,一定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果真有不長眼的來偷襲,我們一定要站在前頭!你說他是不是鬧呢!”

岑歌聽了想笑,戲無衡嘚吧嘚吧的,像泉水嘩啦拍打山岩,很好聽。

越戈和他的那隻鳥一下子就被她撇到腦後。她耐心敷衍完越戈,請他隨意探索,就打算開口笑話戲無衡。

——漆黑的眼眸徐徐睜開,嗜血的純黑暗光於她背上凝聚。死亡標記已經標好。

岑歌渾身一顫,朝身後看去。

樹林蔭鬱,陽光從濃密的樹蔭中濾下來,隻剩下翠綠的星點光芒,在昏暗和明媚的邊界舞蹈。

草叢一晃,一隻小兔子跳出來。

那種感覺……錯覺?

“啾嗚——!!!”

“哎喲!”

岑歌懵然回頭聽動靜時,戲無衡正正好,被突然暴起的五羽彩雀撞到一旁坡地的樹上。

這還不夠,還還用小臉蹭他,哀哀叫喚。

“啾咕噠……啾咕……”

岑歌:“???”

她搞不清楚狀況,看向雀鳥的主人越戈。他已經收了笑,嚴肅的神情中竟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嚴。

“回來!”

五羽彩雀渾身都開始瑟瑟發抖:“啾咕……啾咕噠……”但不肯回去,甚至張開潔白的翅膀抱住靈力帶煞的劍修。

越戈惱了,白淨的臉頰泛起氣惱又羞愧的粉紅色:“回來!”

五羽彩雀瑟瑟發抖,可就是不依。

岑歌緩過神後,忙過去扶被五羽彩雀熱情擁抱的戲無衡,同時問著:“這隻鳥怎麼了?”

戲無衡撐著縱裂粗糙的樹皮,借了岑歌扶他的力爬起來。

笑嘻嘻的,完全沒惱,神色中甚至有幾分了然。

隨手摘掉頭頂上掉落的一根連著橙紅色漿果的小綠枝,再抓住五羽彩雀命運的細脖頸,往腳上一丟——

五羽彩雀抱著他的腳,慫成了羽毛球。

戲無衡才不在意它,整肅好自己的儀容,袖子一甩,又是一個瀟灑俊逸的劍修,笑容滿麵地朝岑歌開玩笑:“我以為你過來會先把五羽彩雀抱走呢。”

這棵樹樹幹有些稀疏,大塊陽光曬在他的笑顏上,像是聚光燈,將他的俊秀臉龐毫無遮擋地展現在她的麵前。

岑歌不由自主地也勾起嘴角一起笑,隨即才問道:“別轉移話題,這隻鳥好好的幹嘛突然抱住你?感覺還挺喜歡你的。”

五羽彩雀:“啾咕……”

戲無衡笑嘻嘻的:“你問我我能問誰啊?——越戈!”戲無衡喚著靜靜站在原地,用漆黑眼眸看著他們兩個人聊天的南蘊峰小師弟,“你的鳥怎麼回事?”

越戈隻看著岑歌,咧著無所謂的豁達笑容:“是我沒管好它,對不起啊。如果你喜歡這隻鳥的話,現在得找戲無衡討了!”

戲無衡當即嚷嚷道:“你什麼意思啊!這隻鳥我可不送!”

越戈調侃地挑挑眉:“這隻鳥本來就是我特地給岑歌準備的,什麼時候歸你了?”

戲無衡:“既然是你剛抓的,還沒養熟,我總能折價買吧?”

越戈堅持:“這是我給岑歌準備的。”

沒等他們兩就這個掰扯不清楚的話題繼續扯皮,一個抱著純白羽雀的南蘊峰弟子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