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空蕩蕩一片。
隻有一個小姑娘站在樹底下,岑歌眼熟,是南蘊峰小師妹。
她在努力順毛安撫著純白羽雀,可小雀扇著翅膀,在“啾啾啾”地鬧。
岑歌走過去:“她在鬧什麼?”
“鬧著要吃桑寄生,小孩子似的,習慣了,”南蘊峰小師妹用熟稔抱怨自家小孩的語氣,轉而問道,“師姐來有什麼事嗎?”
岑歌直接問了:“越戈呢?”
南蘊峰小師妹搖頭:“剛才就不見了,原以為跟著你去……他居然不在你旁——”邊嗎?
話沒說完,她就匆忙低下頭,掩飾般地和懷裏的純白羽雀“啾啾啾”,撓它下巴安撫它。
岑歌失語回頭,戲無衡懷裏抱著五羽彩雀,悲傷地看著她,麵露苦笑。
岑歌:……突然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戲無衡用悲傷到能溢出水滴的桃花眼看著她:“你不信我,還單獨跑回來找越戈,蕭嫿在路上埋伏你怎麼辦?!……你喂我吃一口瓜子我才能原諒你!”
剛有些內疚的岑歌:……
傷心心虛什麼的,果然是她想多了!
戲無衡純粹就是進入小說劇情後戲精屬性上頭!
岑歌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敲了他一個爆栗。
……寒意從尾椎攀爬而上,漆黑怨毒的目光,惡意挑起的鮮紅嘴角……
岑歌克製著,又敷衍了戲無衡兩句,才回過頭去——
濃密重重的林木盡頭隻有昏暗迷霧,什麼人都沒有,也什麼怪物都看不見。
藏在暗處的存在,總會讓身處光明的脆弱生物感到惶恐不安。
岑歌定定神,暗暗││
戲無衡踩著把凡劍飛到她身旁,笑道:“你這劍不聽話,回去讓它當幾天燒火棍,鐵定老實。”
岑歌剛想笑,轉頭一想……嶺南好像還真的是把這柄有問題的劍在丹爐底下燒了幾天。
她覺得更好笑了。
北寒峰其他的弟子也跟了上來,還想吐槽他們太過輕鬆,後頭南蘊峰的弟子就已經在吼:“這野豬妖不是靈獸是妖獸,沒有靈智,你們誰有養豬的嗎!讓豬和它們聊兩句!”
“沒有!”其他人毫不客氣地回敬,“誰沒事養豬啊!養老虎蟒蛇不好嗎?”
“有養寵物香豬的也行啊!”
“沒有!養兔子養貓不香嗎?”
詢問的南蘊峰弟子:“……”
原想吐槽的北寒峰弟子:“……”
總是能在危險的情況下講一些冷笑話,他們千山宗的修士的確不同凡響。
劍修身上的煞氣令眼睛赤紅的野豬妖依憑著本能稍稍停留,隨即眼神一變,眼眸紅得像是滴了血。
為首的野豬妖王赤著眼睛嗥叫一聲,率野豬妖軍朝他們衝去!
如果隊伍裏隻有北寒峰的劍修弟子,應對野豬妖就再簡單不過,隻要淩空一飛,像鬥牛一樣耍野豬妖玩就行。
可惜沒有如果,隊伍裏有不少沒有飛行能力的修士,一開始就跑不了,現在也隻能正麵對抗。
所以,一行十餘名北寒峰弟子,個個握緊了劍!
岑歌也運轉靈力,將金屬性靈力集中於慣用的凡劍上,令它有著削鐵如泥的銳度。
劍意銳利無匹,將身前的樹木枝葉割得紛紛揚落!
……宛如看著獵物的、誌在必得的炙熱眼神……
岑歌甩甩頭,眼下顧不得身後的黃雀。
揮劍!揮劍!再揮劍!
劈、砍、刺、削、挑!
野豬妖的皮膚硬如岩石,她的劍意比它的皮膚還要硬!天金靈力過處,金鐵皆斷!
鮮血、肉沫、綠葉、紛紛揚揚有如雨下,澆得人一身一臉。
眼下顧不得這些,使劍已經成了慣性,不知疲倦。
麵對著碩大綿延、看不清盡頭的野豬妖群,也隻有近乎機械地揮動劍柄,才能遏阻野豬妖群前進的步伐。
咆哮聲、刀戈聲、尖叫聲、靈符引動的雷擊聲,在森林裏轟鳴炸響。
沒有人退縮。
大家都在竭力抵抗,如山海一般浩瀚襲來的野豬妖群。
尤其是北寒峰弟子,更是在對抗野豬妖群的前線。
戲無衡的柔光劍,在其中也是熠熠生輝。他持劍於妖群中輾轉,像是整個人都融入劍中。
岑歌用餘光瞥一眼,心跳了一下。
同時卻又突兀想著……越戈這時候人呢?
他是南蘊峰的弟子,馭獸是強項,如果他在這裏,情況會不會更好一些?
“嗷——”
發瘋般的野豬打斷了她的思緒。
野豬妖群在野豬妖王的指引下,已經幾乎圍成了圈,隻留下他們的身後一個缺口,圍三闕一,引誘他們逃跑。
耗費靈力的疲倦感、還有身後缺口可以逃跑的心靈誘惑,都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