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他的懷裏塞去。

“別的屋應該也沒有被子鋪蓋,你鋪好後好好睡,歇一下。”

嶺南一怔。他的視野都被枕頭被子鋪蓋遮住了,偏頭才能瞧見:岑歌用整塊石頭造就的床上果然空蕩蕩的,隻有一個敷衍削成的木枕頭。

岑歌還在說:“你這三天肯定完全沒休息,一直在琢磨飛魚丸的改良方法,之前在密道裏也折騰得夠嗆。現在好好歇歇吧。”

嶺南終於找到個機會,直抒胸臆:“我隻想待這裏……看著你,保證你不受到傷害。”

“不用的,你好好歇息,我也要修煉,理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筋脈,”岑歌拿出了魔焰劍,“它護著我就夠了。”

嶺南目光幽幽,頗多不服。

岑歌輕輕點了下他的額頭:“臉色蒼白,手腳冰涼,手心還有煉藥時的傷口。為了驗證藥效,你個火靈根修士估計還下海遊了一趟。你這樣了還不躺到床上好生休息?”

“不行,我不安心。”

“蕭嫿個宵小之徒,就是個笑話,煉氣一層……”

岑歌看著嶺南執拗的神情,情知說不動,笑歎道:“算了,依你。”

原文裏嶺南就像是個鐵打的,鮮少有脆弱的時候,習慣了。

她說完,從儲物袋裏拿出個靈草織就的蒲團,盤腿坐上,自己修煉調息去。

嶺南抱著鋪蓋坐到她的對麵。靈力燈亮著藍色明亮的光芒,照亮他漆黑的眼眸。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漸漸生了些困頓的心,身體漸漸傾在鋪蓋上,出密道加上改良飛魚丸累加起來的倦意,讓他不自覺閉上眼睛。

……奇怪,為什麼在她身邊的時候,就總是安心到能睡過去呢?

明明蕭嫿還在暗處……

嶺南心一驚,醒過神來,目光炯炯地環顧四周,見一切如故,這才放下心來。

之後的一整夜,他都很清醒。

.

夜黑風高殺人夜。

一間滿是塵土的房子裏,蕭嫿在地上奮力扭動著,試圖解開蛇金繩。

嘔了一口血,她感受著顫唞將裂的丹田,不再呼喚裝死的係統,心下冷笑一聲。眼下才明白,係統是錦上添花雪中送冰的存在。

不滿足於和戲無衡泛泛之交的關係,希冀和戲無衡更加親密,得到更多的係統獎勵……她早就無路可退了。

深吸一口氣,她繼續憋勁,努力掙出蛇金繩的鉗製。

蛇金繩繩如其名,像一條蛇一樣將她緊緊纏繞起來。她眼下隻是煉氣一層,就比普通人好得有限。很難掙脫。

在困頓的人眼中,黑夜如此寂靜漫長。

她能聽到自己焦躁難安的心跳聲。

黑暗中突然有人嘲笑出聲:“你想出來?”

蕭嫿猛地抬頭,睜圓杏眼,朝晦暗不明的黑暗四周看。

她什麼都看不見,隻能外厲內荏、裝腔作勢地喝一聲:“誰!”

片刻的寂靜沉默,窗外有寒鴉嘶鳴。

黑暗的存在拉上窗簾,閉緊窗戶,連縫隙都用黑布塞清楚。

門也依葫蘆畫瓢。

細小聲響不絕,蕭嫿心如擂鼓,不知未來的是機緣還是深淵。

在心跳聲擂動了幾百下後,床邊以靈力為芯的燈悄然亮起幽藍的光。

床邊有人影,漆黑長袍,眸如點漆,懷裏抱著一隻雪白小豹,雪白色泰半被黑袍人的陰影掩蓋。

蕭嫿扯出笑意:“……又是你啊。”

她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和自己一樣瘋狂。

“嗯。”黑衣人蠻不在意地應了一聲,再揮揮手,她身上的蛇金繩就被解了下來。

蕭嫿連忙揉手揉腳,深呼吸幾口氣。

緩過神了,她先態度端正地道歉:“對不起,你幫我引來了野豬妖群,我卻沒有找好時機……也不知道岑歌那家夥是怎麼知道合心蠱的,竟讓她和衡哥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