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到太後寢殿前,便被鍾嬤嬤攔了下來。

原來太後早膳時貪嘴,多吃了兩塊炸春卷,用過早膳後不久,胃裏便有些不舒服,這會正在殿內歇息,囑咐不許人進去打擾。

蘇妧聽說太後病了,忙問鍾嬤嬤:“可有宣太醫?”

鍾嬤嬤搖搖頭,回道說:“太後說是小病,不讓宣太醫,說躺躺就好了。”

蘇妧已經通過蘇嬿的口大概猜到了如貴妃的眼線是何人,剩下的,便是要找個法子,把這眼線有憑有據的抓出來。

來的路上,蘇妧原本沒想到要怎麼抓這眼線合適,這會聽聞太後身子抱恙,思量了片刻,倒心生一計。

蘇妧忙將眼線的事和自己的計劃一並告訴了鍾嬤嬤。

鍾嬤嬤聽完蘇妧一番話,深深的望了蘇妧一眼。

眼前這小姑娘嬌俏俏的站在廊簷下,兩隻小手交疊放在身前,端的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臨近正午的陽光自東方斜斜的照在她臉上,將她玉白的半邊小臉照的微微有些透明。

瞧著恍如瓷娃娃一樣的一個人兒,難得還是個機靈有主意的。

鍾嬤嬤笑了笑,衝蘇妧一福:“姑娘的話,老奴都記下了,這就照姑娘的話去辦。”

鍾嬤嬤跟在太後身邊幾十年,連皇上、太子都要讓兩分薄麵的人,蘇妧哪敢受她的禮,慌慌張張的屈膝回了一禮。

鍾嬤嬤轉身進了太後的寢殿,蘇妧也回了自己住處,隻等一切準備好,請賊入甕。

約莫到了午膳的時間,鍾嬤嬤悄悄的請了個太醫過來替太後把了脈,事後,不但親自攬下了煎藥的事,還鄭重的警告太後宮裏人,請太醫給太後瞧病的事誰都不許外傳。

這樣鬧了一番,到臨近傍晚時,宮人們見太後仍不曾露麵,鍾嬤嬤又一直守在太後寢殿裏,不免開始覺得事出有異,有些人甚至猜測太後怕不是生了什麼怪病吧。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越來越暗,太後宮中的流言也越來越多。

等天完全黑下來時,一個穿著禾綠色褙子的小宮女,偷偷的潛進了廚房,將灶台邊上倒的煎過的藥渣小心翼翼的用一方帕子包好,揣進懷裏。

小宮女從廚房裏溜出來,東看看西看看,確定四下無人,一溜小跑的沿著遊廊往東側的角門去了。

到了角門處後,小宮女又謹慎的瞧了瞧四周,方才上前想要開門,忽然聽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站住!”

蘇妧從小宮女來的方向追了過來。

小宮女見有人來了,一下子慌了,手忙腳亂的打開角門,原是想要逃走的,可角門一開,隻見鍾嬤嬤沉著臉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個內侍。

“把這賤蹄子給我抓回去。”鍾嬤嬤一聲令下,幾個內侍上前將小宮女擒住,帶去了太後宮中。

小宮女身上揣著藥渣,又試圖在眾目睽睽下奪門逃逸。人證物證俱在,她倒也有自知之明,見了太後,沒等嚴刑拷打,幾句話便把一切都招了。

這小宮女坦然承認自己是如貴妃一早就安排好的眼線,如貴妃要她把太後宮中發生的事日日事無巨細的回稟,今日她得知太後得了病,又密而不宣,事情太過蹊蹺,就想著偷了太後的藥渣拿去給如貴妃瞧瞧,興許能立個大功。

太後聽完勃然大怒,直接讓人把這小宮女拉出去處死。

為了長遠之計,太後不打算現下跟如貴妃鬧的太僵,對外隻說這小宮女手不幹淨,偷了房裏的東西被發現了,這才處死的。

處理完小宮女,太後把蘇妧叫到了跟前,說除掉這眼線多虧有她,要給她賞賜,問她想要些什麼。

蘇妧做這件事原本隻是想討好太後,並不想要賞賜,可想想過不了幾日禦駕就要啟程回京了,她很想臨走前再見成萱一次,於是開口求了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