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老大點頭。他眼下不在家,等他回來了再說吧。”
向來耳根子最軟的鄭老太都變得這麼油鹽不進,朱氏失望之極,本就快談成了。隻要鄭老太肯點頭,她就能把媒人請上門,這事兒可就算成功過一半了!鄭繡本就是嫁不出去的,現在又有了那樣的傳聞,虧得馮家不嫌棄,她真是不知道鄭老太還猶豫什麼!
“娘,你可別糊塗!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繡丫頭要是再耽擱,那可就誤了一輩子了!我也這是好心啊……”
鄭繡得了錢嬸子的信兒,剛蹦到堂屋,就聽到了朱氏那後半句,險些當場笑了出來。
“哦?我竟不知道二嬸存了什麼好心?”鄭繡似笑非笑地說著,一隻腳點地,單腳跳著進了屋。這動作本是有些滑稽的,隻是在她身上,卻看不到絲毫窘迫。
朱氏前後跟鄭繡打了不少次嘴仗,幾乎沒有贏的時候,隻覺得鄭繡年歲越大,越難相與,便尷尬地笑道:“我這跟你奶奶說話呢,你這小輩插什麼嘴?”
“可我怎麼聽著,二嬸說的話句句都是關於我的親事呢?”鄭繡在凳子上坐下,微微抬了抬下巴,“二嬸你盡管說,侄女聽著便是。”
朱氏幹巴巴地笑了笑,說:“二嬸也是為你好。從前你眼界高,看不上馮家公子。可如今外頭這風言風語,不知道把你說成什麼樣,也難得馮家不嫌棄,仍願意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鄭繡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道:“我竟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還得感謝人家的‘不嫌棄’?”說完她便斂起了笑,冷著臉反問道:“我怎麼就讓人‘嫌棄’了?”
朱氏的氣勢被她壓住,仍自強辯道:“外頭都說你與姓薛的獵戶有染,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好人家聽了這樣的話,誰還敢要你?”
鄭繡不緊不慢地道:“那就不用二嬸操心了。別說我現在不想嫁人,即便我哪天嫁乞嫁叟,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朱氏被激得說不出句完整話,“真到了那一天,你哭都來不及!我一片好心,你別當做驢肝肺!”
鄭繡抱著手臂,冷笑道:“那還真是謝謝二嬸的好心了。二嬸馮公子誇的這樣好,可一定得給纖妹妹留著!”
朱氏是一心要把鄭纖栽培起來,嫁個讀書人的。馮家雖然好,但到底是商賈人家,馮公子又是那個模樣,怎麼配的起她家纖丫頭?!
“哼!”朱氏冷哼一身,站起身來。
“二嬸慢走。”鄭繡立刻道。
朱氏本還想來混頓午飯再走,沒想到她一站起來,鄭繡就下了逐客令。
鄭老太看她倆鬧的不愉快,也在一旁勸道:“纖丫頭一個人在家裏,你快回去吧。”說著半拉半拽地把朱氏‘請’了出去。
鄭老太把她送了出去,怕她仍不肯善罷甘休,還把院門關了起來。
朱氏空著手來,又空著手被趕了出來,轉身狠狠地對著鄭家大門啐了一口。
真當自己是皇帝女兒不愁嫁哪?她就要看看除了馮家,誰還敢要一個既有‘克夫’名頭,又‘不潔’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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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鄭家,朱氏也沒立刻回村,而是在鎮上去了幾個認識的婦人家裏串門。
那幾個婦人跟她也不過那麼一點交情,也沒什麼好招待的,不過就是請她進門說說話。
朱氏可總算打開了話匣子,把鄭繡往日往日如何不把她這二嬸放在眼裏,目中無人的行徑編排了一頓。又把外頭本就傳的亦真亦假的傳聞給說了一遍,最後還道:“她本就有個‘克夫’的名頭,又做出了那樣的事。虧我還好心想著她的親事,她可倒好,直接把我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