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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淺還沒表態,福伯先問了:“去哪?”

這個問題對於二人而言愚蠢至極。花清淺向來不屑回答愚蠢的問題,倒是少年,巴不得在人前多做幾回老師,以證明自己智慧超群,老師之類的純屬浪費,朗聲答道:“去請西席啊。”

少年聲音清朗中帶些半大孩子特有的鼻音,好聽是好聽,可福伯卻無心欣賞:“都這個時候了??????”

花清淺一甩手,道:“無妨。”自己抬腿,先走了出去。榮萱本意就是早些請西席回來,多吃花清淺一頓便叫他窮一些,好報複他這麼不尊重自己,見他都無甚意見,撇撇嘴,也跟了上去。眼看著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宵禁了,福伯心中歎了又談這些年輕人真是胡鬧,可沒辦法,誰叫自己是這倆人的管家,於是一咬牙一頓腳,跟了上去。

花府要找西席的消息雖然沒散出去,可知道的人也不少。福伯叫車夫趕了馬車往城南去,那裏多是些還沒散去的舉子。

今年九月先皇駕崩,科舉自然擱置下來,倒叫趕來京城應試的舉子們撲了個空。那時兩位皇子爭著繼承大統,繞著份詔書咬文嚼字恨不得把死去的老爹拉出來當麵問問到底叫誰繼位。上位者鬧得歡,苦了舉子們,宵禁城禁,眼瞅著試考不成了,大孝的這三年裏也別想考了,可偏偏,出個京城比蟑螂爬出浴桶還難。等到大皇子和三皇子終於鬧出個結果,京城的城門進出也順暢了,十一月也到了。

花清淺一行人到了城東的“百盛客棧”(咳???惡趣味),甫下車便受到熱烈歡迎。小二笑得活像幾百年沒見過穿的他們這麼挺括的客人,事實上,榮萱瞟了一眼這客棧的采光,覺得事實與推測的出入估計不大。

福伯在下人隊伍裏絕對是佼佼者,當橫則橫當奴則奴,現下站在迎出來的客棧老板跟前,腰纏萬貫也似,中氣十足道:“我家主人今天來物色個舉子當西席。”

老板早得了消息,暗中打探過消息也問過幾個滯留不歸的舉子,隻沒說是誰家西席。在這地方住的舉子,多半是家貧之人,能攢夠盤纏上京趕考就不錯,被這事那事一耽誤,又沒有關係銀錢人脈早早打通關節出城去,留到今天,盤纏早用得精光。西席麼,必定是大戶人家才請,且大戶人家尊師重道的,少不了好酒好菜,待得學生出師,又是一筆報酬不菲。

當下便有幾個走下樓來,長的歪瓜裂棗且不說,一個人衣服發黃,已經不知道幾天沒洗,領口袖口全是汙漬。

榮萱一看,當場就要發作,生生忍下來,隻站在花清淺身後把目光做箭,撲疏疏在他身上鑽出幾個洞來。被人這麼盯著,就算是拈花如來也要脊背冰涼。花清淺自認比不得西天佛祖,於是輕輕一笑道:“就這幾個人麼?我家孩兒資質就算不是頂天,也算上佳,況且既然誠心求師,自不會叫先生委屈。眾位舉人,連這點麵子都不給麼?”

他這一笑,堪稱絕代,其中嫵媚光華,直可作燦燦豔陽照亮這昏慘鬥室。一時間,除了見慣了的福伯榮萱,眾人都有些呆立。麵前這位年輕公子容貌出眾是一進來大家便知道的,隻是沒想到他笑起來竟然如此美色無邊,其中妍麗妖嬈,隻在傳說中的狐妖妲己身上可見。

一個男人美成這樣媚成這樣,已經是種罪過了。更何況,他太會利用自己這點資源。

好在掌櫃回神快,苦著臉低聲解釋道:“不是不給花公子麵子,隻是??????讀書人傲得很,哪肯貨物一般擺出來給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