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碑麼?”花清淺展顏一笑,“倒合他。”
“清淺,你……”☉思☉兔☉網☉
“南玖說的不錯,紀清言騙了我也害了我,不是一句後悔能補償的。我這麼念念不忘,也不過是不甘心,為什麼每次希望都落空。我心裏,未嚐不曾怪過清言,也一樣恨著南玖,再往前算算,對我不好的騙過我的,我大概都一直在恨著。這麼憎恨著別人,也並不是一件多麼舒服的事情。我仔細想過,與其這樣日日飽受煎熬,不如都拋下,過往種種,都不要了。”
榮萱怔了怔,似乎無法理解他的話,試探著問:“清淺,你答應跟我走了?”
花清淺嘴角彎起一個溫柔而純粹的笑:“我應了。”
南玖那日之後,便再沒有來過冷宮,不說進來看看花清淺,連門前站一站都不曾。王寶看他日日伏案批閱奏折,幾次旁敲側擊讓他在宮裏走走散散心,最後一次提起,南玖一改之前的充耳不聞,結結實實踹了王寶一頓加罰了半年俸祿。王寶這才老實了,鎮日裏看著南玖形容憔悴動輒就發火,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小皇子一直養在太後宮裏,邱貴妃身子剛好就日日去太後宮裏請安,隻為偶爾能看小皇子一眼,聽聽他的聲音。她不是不懂事的女人,太後此舉是防著她教給小皇子些不好的東西,畢竟她身份敏[gǎn]。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就算教,能教出什麼呢?
邱貴妃早晨滿麵笑容去太後宮中看自己的兒子,夜裏無人,想起兒子繈褓中無邪的笑顏,辛酸之外,更添一種無能為力。她就這麼在強顏歡笑和對鏡淚流中,迎來了自己兒子的滿月酒。
王朝上下,幾乎都知道這個剛滿月的孩子將被立為儲君,所以這場滿月酒,是全國的慶典。宮裏張燈結彩,幾乎小皇子誕生那刻,就已經在準備這場盛事。一大早,南玖去宗廟祭祀了天地祖宗,當眾宣布大赦天下。上午回宮,百官共賀,大乘寺的高僧替小皇子施了洗,又親誦佛法,贈佛光寶玉。太後信佛,樂得當即賞賜大乘寺黃金無數。南玖一腳踏進太後宮的時候,正碰上大乘寺高僧告退。他又賜了珍寶無數,走到太後身邊,抱過自己兒子。這真是個好看的孩子,剛滿月就有眼色,知道對人展露自己無敵的傻笑,叫所有人都拿他當寶。
南玖拿了個玉珠逗他,孩子咯咯笑著,邱貴妃錦上添花道:“楓兒這機靈鬼,見著父皇就巴結呢。”
南玖手上一頓,麵上仍舊微笑著,逗弄孩子的動作卻停下來:“小名不是叫疏兒麼?”
邱貴妃自知失言,低頭不語。太後冷下臉,奶娘趕快把孩子接過來,小心打量著主子們的臉色。太後輕咳一聲,道:“我嫌這名字太過淒涼,就直接叫楓兒了。”
“母後,朕是這孩子的父親。”南玖淡淡道。
“皇上還知道自己是這孩子的父親?”太後一聲冷笑。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翠英悄悄靠近太後,拉了拉她的袖子。太後也意識到自己不該當眾下皇帝麵子,可現在她騎虎難下,總不能給皇帝道歉。南玖麵上始終淡淡的,他近來越發喜怒難以捉摸,太後以前還能懂他幾分,如今全然靠猜。這種無力感,讓她每次麵對南玖,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太後將之全部歸咎於花清淺。
“哇——”小皇子突然的哭聲打破尷尬,奶娘輕聲哄著搖著,邱貴妃靠上去捏捏自己兒子的小臉,無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