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練起,賀翔擔得起武生,體格定強於其他男子,綠萍還要做什麼生意,定是迷上這樁好事,快活還來不及呢。”
單鬆友色眼一眯,立刻接口道:“我想起個笑話:有一妻令夫去買絲瓜,夫出門遇上賣韭者,那人勸之買韭。夫曰:’烹湯要買絲瓜耳。‘賣者曰:’絲瓜痿陽,韭菜興陽,如何興陽的不買?‘妻聞之,高聲道:’等絲瓜下鍋來不及了,就買韭菜吧。‘”
頓時一陣嘩聲笑語,棠兒真心不慣這番淺逗輕挑的言語,抬目給月娥一個眼色。
月娥不以為然,對棠兒翻出眼白來,冷嘲熱諷道:“同是唱戲,花無心卻是個旦角,他是彎是直,到底能不能行?”
看著一臉窘迫的棠兒,單鬆友愈發心癢,桌下的腳又去挑弄,“叫我來說,世人享樂隻須在一個貪字上領略,滋味各有不同。”
月娥生性放蕩,被單鬆友撩得紅暈眉梢,春融眼角,顧著小蝶在,隻能裝著若無其事。
小蝶見棠兒冷著臉,笑一笑打了圓場,“有本事你去勾他,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
看著棠兒吃癟的模樣,月娥心中解氣,打出一張牌正要開口,棠兒將牌一翻,筒子一色,抓了她的胡。
打一整宿,棠兒又贏了幾百,離開小蝶的房已是頭暈目眩。
風停雪止,屋宇被白雪覆蓋,空氣中彌漫著雪的冰香,沁人心脾。
傳來一陣吵鬧,棠兒探身往下看,隻見小水仙雲鬢蓬鬆,釵環淩亂,穿大紅鳳頭鞋奔在前麵。杜若和蘭香跌跌絆絆在後麵追,口鼻冒著熱氣,不住開罵。
青鳶道:“小水仙厲害,跟誰都敢動手。”
“打吧,太老實隻會被人欺負。”
姑娘們垂頭聳耳站成兩排,衣裳環珮,香風四流。
小水仙脖子上有道抓傷,杜若臉上掛著彩,蘭香一臉委屈,眉尾明顯缺了一塊。
金鳳姐抱著手爐,目光淩厲,嗬斥道:“打鬧也要有分寸,都破了相還怎麼見客?”
小水仙發髻惺忪,氣滿胸膛,先發製人道:“她們在洗臉水裏倒東西,害我生了皮診,偷走我的荷包往恭桶裏扔。青蛇口中線,黃蜂尾上針,兩般未及她們毒。”
杜若衣裳華美,耳垂上的金玉墜閃爍有光,朝她一瞟,冷笑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們幹的?”
小水仙立時眼白相對,生氣地說:“除了你們,沒別人進過我的房。”
金鳳姐眼中生火,心內飛刀,指尖朝三人腦門挨個戳過,“這裏是老娘的地盤,怎容你等撒野。”
她氣得將蘭香向後一搡,冷言冷語道:“你今年幾歲?客人留不住還跟新人來勁,腦子到底還長不長了?”
蘭香嚇得低頭不語,泫然泣淚,幾欲失聲。
金鳳姐怒氣未減,狠狠諷刺:“小賤蹄子,省著點勁,眼淚要流在客人麵前才值銀子。”
杜若心中不服,指尖絞著袖口,嘀咕道:“小水仙可不是省油的燈,瞧著沒人總在水路後門邊轉悠,定是想逃。”
聞言,金鳳姐沉下臉,心裏竄出火來,目光直直定在小水仙臉上,厲聲道:“看來上回沒長記性,皮又癢了是不是?”
小水仙著實被她打怕了,一臉驚慌,強辯道:“我沒有,杜若信口開河。”
金鳳姐冷哼一聲,“趁早死了這份心,若是被你都能逃了,老娘這些年白混的。”
杜若腰也直了,覷一眼小水仙,掩飾不住臉上那抹得意之色。
金鳳姐向前一步,板著的臉在燈下閃著釉麵般的神彩,刻薄的語氣道:“往後要打,我讓你們來個痛快,不到頭破血流腦袋開花不許停,否則老娘拿鞭子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