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段(1 / 3)

護在玄昱身後,彈指間就殺倒了兩個追上來的刺客。

馬兒失血過多,在狂奔下逐漸不支,盡管玄昱騎術精湛,但也一下失去平衡,和馬一起重重摔落。

血腥味濃重刺鼻,馬兒痛苦掙紮,血液更大量噴湧出來。玄昱隻感眼睛巨痛,視線模糊,半個身子被馬壓著無法動彈。

刺客的劍直直朝玄昱刺過來,霍東橫身一擋,重傷下奮力拚殺。

殺聲漸止,白川心急如焚,已經解決掉最後幾個刺客,帶著侍衛們趕過來將馬挪開。

玄昱鬆開帶血的劍,自覺小腿痛到失去了感覺,撩開袍角一看,一股寒瘮瘮的恐懼頓時流遍全身。

結束了,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成績榮譽統統終結。玄昱的腿斷了,不是傷於國家大義,不是戰場上的犧牲,亦不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他沒能躲過一環接著一環的陰謀詭計,窩囊地輸在了命運的角鬥場上!

他以正直努力搭建的層層高塔赫然傾覆,近在咫尺的理想如巨樓垮塌,他從權利高處跌入大壑,再無翻盤可能!

依舊是四更時分,玄昱醒了,眼睛看不清,隻聞到濃重的藥味。

棠兒守在榻前,麵頰浮腫,兩眼通紅,“醒啦,疼好些了嗎?”

見他闔上雙目並不言聲,棠兒強打精神,轉臉對紫蘇道:“把藥端來。”

玄昱的下頷胡渣泛青,一邊臉上都是擦傷,“棠兒,你出去,讓我靜一會兒。”

棠兒鼻子一酸,默默退出去,蹲下來靠在牆邊,雙手蒙住臉悶聲流淚。皇權之下,父與子的感情關係薄弱微妙,為了權利穩固,太子必須存在,為了壟斷至高權利,太子也隨時可能被棄。兄弟相殘,父子相疑,權利大爭麵前,親情顯得那麼蒼白。

如果可以,她希望斷腿的厄運轉移到自己身上,她想做一塊能擋明槍暗箭的盾,或者以血肉之軀替深愛的人一擋這蝕骨穿心之痛。

不用看見,玄昱已經知道她又在哭了,此刻的他心中太亂,接下來即使能洗清罪名也晚了。

沒過多久,棠兒端著藥進來,先扶他靠坐,“你別擔心,你的眼睛是灼傷,過幾日便好。太醫將你的骨接得極好,說隻消半年左右便能恢複如初。”

這時候,玄昱想起了周世興,想起他走路時的跛態,一句話也沒說。

棠兒小心用熱帕子幫他擦臉,“你睡的那會兒正妃娘娘她們都來過了,我讓她們先回,等你好些了再來探望。”

玄昱深吸一口氣,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喂我喝藥吧。”

朝局動蕩,玄昱遇刺被禁於太子府,政務全壓在洪誌遠一人身上,禦駕緊急往回京的路上趕。

第二封火漆密折很快到了皇帝手中,得知玄昱重傷可能導致終身殘疾,皇帝食不下咽。心疼玄昱的同時,他又生出更多懷疑,莫非這個逆子擔心東窗事發,故意以此博取同情?

回到北京,皇帝數年來的積鬱驟然爆發,兒子們之間的傾軋惡鬥暴露無遺,設身處地,東宮之位竟比皇位還險,儲君比萬歲還難當。

皇帝原以為太子要謀反逼宮,如今國本動搖,這幫兒子為了奪權全不顧社稷安危,連太子也敢謀害。

皇城根,天子腳下,太子受險,九門提督難逃罪責,代成利被革職審問,皇帝任命楊虎臣接替九門提督的要職。

皇帝將皇子們召進宮,把這些年對於玄昱的種種不滿說出來,從而觀察每個人的表情。等他說完,乾清宮的氣氛有一刻是沉寂的。

許久,玄明踟躕後道:“父皇,有件事兒臣在心裏藏了很久,茲事體大,而今想起才猜出其中蹊蹺。”

先出頭的又是這個傻老六,皇帝見他有片刻猶豫,這回倒長了幾分心眼,問道:“想來還是太子的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