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粉嫩的,帶著美好的弧度,像是一捧春日的桃花。
燕華不知不覺就怔住了,直到被薑予辭的揶揄的聲音喚回神智:“陛下這是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
燕華狼狽地別過臉,伸手推開了她——甚至還莫名其妙地特地放輕了動作。
窘迫懊惱之下,還仿佛有一種異樣的情愫在心底蒸騰翻滾,不肯停止。像是火爐上的小茶壺,嗚嗚嗚嗚地叫著,下一秒就要用蒸汽掀翻壺蓋兒,把一腔洶湧澎湃的躁動與心悸噴薄而出。
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處死燕尋的時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喜歡她嗎?”燕尋凶狠的目光仍在眼前閃閃爍爍,不肯消散。
“你錯了,我不喜歡她。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你派來的人。”
前世的他高高在上而淡漠平靜的回答再一次在他的耳畔響起,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竟是連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真的不曾喜歡嗎?
真的不曾動心嗎?
真的嗎?
從未見識過男女情滋味的弱冠少年,在遇見這樣一個舉手投足都是天真而誘人的風姿的美貌少女,在被她如此親密地對待之後,真的能控製住那人根本就難以控製的情感嗎?
真的嗎?
燕華問自己。
他想起上一世處死燕尋之後,他推開那個小院的門,在淩亂紛揚的塵埃中,俯下`身拾起了雕花梳妝台邊的一盒口脂。花紋繁複的檀木盒蓋下,口脂原本新鮮嬌豔的顏色已經為衰敗的暗沉之色所取代,凝結成了醜陋的硬塊,要用手指用力搓磨才能沾下來那麼一點點。
燕華凝視著白皙手指上的那一抹衰敗腐朽的顏色,凝視著那即便是傍晚昏黃而明亮的像金子一樣的光線也改變不了分毫的衰敗腐朽的顏色,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舊年裏佳人的眉眼彎彎,唇色嫣然。
此刻的燕華沉靜地注視著枕邊的薑予辭如畫的眉眼,帶著熟睡後的純真不諳世事,還沒有經曆過那麼多國破家亡被逼刺殺的荒唐,可一舉一動之中依然帶著仿若前世的那份交雜在一起、相互矛盾卻又彼此交融的天真和性感。
他想起她方才夢中的囈語,和帶著哭腔的那句“我沒有想過勾引豫王殿下,我隻是,我隻是想入宮殺了那個人啊”。
燕華抬起手,頓了頓,終於輕輕撫摸上薑予辭的漆黑柔軟的發頂,傾身在她唇上落下淺淺一吻。
——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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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燕華動了動左臂,一陣難以言喻的酸痛和凝滯感瞬間席卷了他的肩頸,他這才發現昨夜摟著薑予辭睡覺的時候,她不知不覺就枕在了他的手臂上,搞得他今天一大早就整個脖頸都又酸又痛,不舒服到了極點。
看著還在熟睡中的薑予辭,燕華暗自嘀咕了一句“怎麼像隻小豬一樣”,一麵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臂從薑予辭的腦袋底下抽出來。
過程中還要注意不要壓到了她的頭發。
不過哪怕燕華已經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薑予辭還是睜開了眼。
燕華的動作一下子停滯了:“我……吵醒你了?”
其實薑予辭原本就已經快要醒了,正是處於神智漸漸清明的時候,燕華這樣一動,她的轉醒也自然而然,並沒有什麼被人突然吵醒之後的不悅。
但薑予辭自然不會這麼說。
她看著他,眼神控訴而委屈,可憐巴巴地應了一聲:“嗯。”
燕華被噎了一下,剛要道歉,卻忽然窺見了她眼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