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綺麗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拿著一卷書,笑得眉眼彎彎,如春華綻放,連慣常清亮的音色一時間也多了幾分難言的撩人:“笑你傻啊。”
傻?
薑予辭一瞬間氣得幾乎想撲上去咬他:“你才傻呢!”
燕華衝她眨眨眼,笑吟吟道:“那怎麼辦?爹也傻娘也傻,以後生出個傻孩子來,可如何是好?”
薑予辭被他這句話驚得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隨後慢慢地,白皙嬌嫩的麵頰一點一點紅了起來,如同染上了傍晚時天邊瑰麗雲霞的色彩。
“我、我去更衣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一般急急忙忙地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進了屋子,步履匆忙慌亂得仿佛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一般。
慌慌忙忙躲進屋子的薑予辭不知道,她身後亭中的燕華依舊坐在原地,將手擱在長椅的椅背上,側著頭看著方才她站著的方向,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不動。
……耳朵微紅。
他剛才怎麼就下意識地接了這麼一句話?他剛才怎麼會想到這麼說的?他難不成是真的傻了?
燕華一瞬間羞恥得幾乎想去撞柱子。
不過,應該沒事……的吧?看剛才薑予辭那副模樣,比自己還害羞,她應該不會發現他的異樣吧?不會發現的吧?
給自己瘋狂地進行了一通暗示催眠之後,燕華總算趕在薑予辭換好衣裳出來之前勉強恢複了正常。他把視線轉回屋子的方向,正好就看到薑予辭走了出來。
她換了身素淨些的衣裳,一身的月白艾綠。尋常人穿淺色,多多少少都會顯得膚色有些暗沉,而她因為淺色而襯得皮膚更加白皙——麵上方才的紅也已經消退下去了。
薑予辭生得實在是白。
燕華在心底輕輕感歎了一句。
隻是不知道,待她裝點上胭脂的時候,又該是如何美麗呢?
薑予辭似乎不常用胭脂。燕華記憶中看見她裝點胭脂的時候,似乎還停留在大喜那日的夜裏。
燕華索性把書放到了一邊,專心看著薑予辭擺弄那些小玩意兒。
香腮雲鬢,玉手細瓷。
察覺到從斜前方來的視線,薑予辭不由自主地坐得更加端正,腰杆也挺得更直,舉手投足間一派風流婉約之態,力求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盡善盡美。
不過這回倒不是為了南紹了,而是單單純純地隻為燕華。
想到這兒,薑予辭禁不住有些羞,又有點兒想笑。
她連忙把頭低得更低了一點,好遮掩住那難以抑製的笑意。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
鳥雀飛過粉橘色的天幕,拍著翅膀帶起陣陣風聲,最後落於枝頭,隱沒在林間。
薑予辭側過頭輕聲吩咐著婢女把東西收拾好,頭上的珠玉她轉頭的動作發出一陣琳琅清越之聲。燕華看著她,忍不住喊了一句:“予辭。”
“你能過來一下嗎?”
薑予辭疑惑地看了過去,還是抬腳往亭子的方向走了:“怎麼了?”
燕華先是看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聲道:“我……想看看你上了胭脂的樣子。”說完,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漸漸暗下去的天色裏,薑予辭僵硬的神情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中,沒讓燕華看個分明。
她……上了胭脂……
燕華說完就見薑予辭沉默了,不由得有些詫異:“你怎麼了?若是不想上的話也沒關係,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說完,還安撫一般地拍了拍薑予辭。
依舊是沉默。
好半晌,頂著燕華越來越疑惑不解的目光,薑予辭終於開了口,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我、上、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