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良的軍營中,原本空蕩蕩的軍營一瞬間被擠得人滿為患。整個軍營充斥著一股腥臭味,在魏興剛剛招募的士卒眼中,這些進入軍營的士兵就像是一群鬥敗了,失去領地無家可歸的狼!
在他們的眼中充滿著對生命的漠視,這種目光令新兵有些渾身發毛,就算是參加過幾個月前圍剿劉記所剩下的六十個士卒,在他們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擔憂。
在軍營的另外一邊,又一圈奇怪的帳篷,住在裏麵的並不是受傷的士兵而是一群婦女和孩子。這些都是士兵們的妻子兒女,她們幾乎都是河東人,當時於禁駐紮在河東,麾下士卒也隻能和河東的姑娘們結婚,還有一小部分是羌人。
這些羌人都是沒有錢的士兵在長安和韓遂等叛軍對峙時娶的,羌人崇尚武力而且受的彩禮非常少,有時候看對了眼就連彩禮也省下了,男人可以直接抱走羌人姑娘。因此軍隊中有不少人也娶了羌人。
這些家眷平常為士卒縫補衣裳,或者起鍋做飯,盼望著自己的男人從戰場上回來。然而有時事與願違,戰爭畢竟是危險的,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很多等待自己丈夫回家的女人最終等來的隻是丈夫的死訊。
就像這一次,一直三千人的隊伍被活活打沒了一半,每個女人眼中都充滿著絕望的神情。而在這群人中有一對母子與他人不同,孩子是個男孩,大約已有七八歲的年紀,女人模樣略有顯老,但是可以看出以前絕對是一個標準的美人。
軍營中每個士兵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有的照顧傷兵;有的打磨著武器;還有的處理著黴變的食物。
男孩見沒有人看著自己,又見一個帳篷內正有女人在洗澡,男孩四下看了一遍一溜煙的跑進帳篷內,把女人的身體從上到下摸了一個遍,然後快速逃離帳篷向滿是酒缸的簡陋木屋跑去。縱身一躍趴伏在一旁的草堆上。
正在洗澡的女人被男孩的動作嚇了一跳,一陣尖銳的聲音立刻傳出,軍營內的士卒聞言紛紛拿起武器前去查看。
男孩見此一下從草堆上躍下,跑到酒缸旁,找了一個最小的酒缸抱在懷中往外跑去。
就在這時,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在男孩的耳邊響起:“潘璋,你又來偷酒,把酒給我放下,看在你死去父親的麵子上我就不追究此事了!”
男孩就是潘偉的兒子潘璋,當年魏興從泰山逃亡時他還尚小,魏緱憐憫他再加上他的父親潘偉是軍中大將,魏緱便將一輛馬車交給潘璋母子,讓他們乘坐。如此他們才能夠沒費多大力氣安全的到達河東。
之後潘偉去哪便帶著母子兩人,於禁本想製止,但一想到大家都是生死兄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了過去,這也導致軍中開始帶著妻子兒女作戰。
一支軍隊能否在冷兵器時代存活下去,很大程度要看是否有軍紀,另外便是要做主帥的賞罰分明,要有鐵的心腸。俗話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並非沒有道理。
潘璋緩緩轉過身子看著自己背後的士卒,見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卒,潘璋撇了撇嘴再次轉身想要離開。
他可以說是從小便在軍隊中長大,軍中的一切事物不能說熟悉,但是在耳濡目染的情況下也是知道一點的,更何況是軍隊中的小道消息。
其中有一條便是關於他身後老卒的,據身邊的士卒說,這個老兵每次戰鬥都躲在後麵,然後撿別人的砍傷的敵人殺死當做自己的功勞,而且這個老卒為人好酒好色,常常調戲軍中婦女,為此軍中士卒沒少打他。
每次打他他也不還手,也不討饒,直到對方打夠了他也處於半死狀態,等好了以後又犯。為此於禁將其打了五十軍棍,貶為看守糧草的士兵。
潘璋身為潘偉的兒子,自然有潘偉的一身力氣,雖然年紀尚幼但是在同齡人之中已是無人能比,有時候甚至可以和身體孱弱的成年士卒打一個平手。因為他一點也瞧不起身後的老卒。
老卒見潘璋不顧自己警告執意要將酒帶走,突然大喝一聲,一個箭步衝到潘璋的後背,接著一抓潘璋的衣領將其扔了出去,順便拿走了他的懷中的酒缸。
落地的潘璋頓時便被摔蒙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潘璋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把自己摔出五米遠的老卒。
見老者正將酒壇放到原處,潘璋大喝一聲,揮拳打向老卒。
老卒頭也不回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肩膀一靠潘璋,頓時潘璋便感到自己的右胳膊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