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眼看都到了正午,他胃裏泛著酸水,疼痛一點點加劇,卻沒有心思訂飯。
正沉默著,有人從沒鎖的大門中,直接衝進了院子,焦急地叫他的名字:“晏絕!”
他猛地抬頭,視野中,一頭紅發的小姑娘背對著陽光,正迅速靠近。
她為了縮短時間,是踩著平衡車來的。把平衡車留在門外,她如同鳥兒撲向巢穴,義無反顧地來到他麵前,擔憂地問:“你怎麼樣?”
晏絕第一反應是先把外套給穿上,不過林啾啾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她目光從他的臉,移到他的胳膊上,淚花在眼眶中打轉:“怎麼這麼多傷!”
“你怎麼來了?”晏絕不自在地扯了扯T恤的下擺,疑惑地問。
“我……我來找你。”林啾啾站在他身邊,伸出手想碰碰他的傷,又怕弄疼了他,哽咽著問,“是不是得去看看醫生啊?”
“不用,一點小傷而已。”
晏絕越淡定,林啾啾就越心疼,執拗地說:“那也不能這麼挺著呀,總得上點藥吧?你家裏有藥嗎?”
他本來都懶得管這點傷了,結果看林啾啾要哭了,他隻好歎著氣說:“有,我去拿過來。”
“嗯嗯!”林啾啾想到可能有什麼是她能幫得上忙的,連忙去洗了個手。
等晏絕拎著藥箱下來,她連忙迎了上去:“這些就夠嗎?要不要再去買點兒?”
“夠了,不用。”將藥箱放在茶幾上,晏絕熟門熟路地拿出了傷藥。
見林啾啾眼睛通紅,晏絕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幅樣子,好像我得了什麼絕症似的。”
“你還笑!”林啾啾扁著嘴控訴道,“我看著都疼!”
晏絕直直地凝視她,隻覺得心上如同被針紮一樣的感覺又來了,躲不掉甚至無視不了。
他強行收回目光,用幹淨的棉簽給淤青上塗著藥,整個人都變得安靜起來。
林啾啾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又氣又心疼地說:“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晏絕沒抬頭,淡笑著回答:“怎麼,你還要給我報仇嗎,那可是一群不好惹的人。”
她知道自己武力值很差,氣得一喘一喘的,“我去給他們下毒!”
晏絕手上的棉簽差點沒掉了,他又是好笑,又是酸澀地道:“別鬧。”
“我是認真的!你告訴我,他們都是誰,我晚上偷偷去找他們。”
晏絕聽她的口吻這麼嚴肅,看向她的時候,同樣認真地說:“你想都不要想,鬧出人命來怎麼辦。”
“誰讓他們欺負你!”林啾啾捏著小拳頭,“他們該死!”
晏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瞳孔幽深似海:“我說的不是他們的死活,而是你毒死了他們,自己也要負責任的,知道嗎?”
林啾啾低頭不吭聲,晏絕也不知道她放棄了這荒謬的想法沒有。
“我們打架都是常有的事,你別插手。”晏絕鄭重地警告她。
林啾啾本來沒接話,結果他把衣服撩起來後,她見到他肚子上大片的黑色淤青,眼淚直接掉下來了。
“他們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因為過於生氣,她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在哆嗦。
她的眼淚明明沒落在他身上,卻燙得他心尖都在戰栗。迅速把衣服放了下去,晏絕氣息晦澀,嘴上卻在笑:“你哭什麼啊,他們傷得比我重多了,有兩個不在醫院躺幾周,別想下床。”
林啾啾根本就不聽,她隻知道,自己下山是為了報恩,結果眼睜睜見到別人把她的恩人傷成了這樣,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越想越氣,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抽噎著說:“我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