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從一個無名小卒坐到今天的位子,沒有一點手段能行嗎?哪裏還會有什麼真情?可是真的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還是受不了。就好像從內裏把身體活生生撕成兩半一樣,痛,卻看不到血。隻覺得痛到窒息,恨不得就這麼一直昏迷,不要再醒來。好日子太短,好像眨眼間就沒有了,如同做夢一樣,轉瞬即逝。
藥裏麵好像有鎮靜安神的東西,我不一會兒就又迷糊過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腦子裏一片混沌,卻聽到開門的聲音,腳步聲再熟悉不過,是許岩。他走過來坐到我身邊好一會兒,伸手在我臉上擦了擦。我這才發現,我臉上好像又是濕濕涼涼的,這種感覺很討厭。
我努力睜開了眼,正好和許岩的眼神相遇。許岩輕輕開口道:“向瑾瑜都跟你說了吧?”
“嗯。”我隨意應了一聲,許岩又說:“還是盡快動手術吧,不要拖。”
“等這陣忙完再說。”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手術這個事情我一直都特別抗拒,因為有太大的變數在裏頭,如果讓我因為手術喪失視力,或者行動不便,還真不如直接來個痛快的好。做人太累,還不如早日投胎的好。
許岩沒說話,但是臉色並不十分好看。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可是我不喜歡他這樣,我寧可他對我冷嘲熱諷,也不想看他這副表情。於是我的刻薄惡毒勁兒上來,便笑話他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若是有天我死了,你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大哥那兒。我到時候會立個遺囑,絕對不會虧待你。你們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呢。即使你是大哥的人,但好歹跟了我這些年,做過很多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要感謝大家的留言。其次要感謝大家對逸辰的關心。
嗯嗯。逸辰是很作,的確,當初做人物設計的時候他就被我設計成了一個作男……不作怎麼可能會有天雷狗血呢?您說是不。
這篇文完完全全是灰的惡趣味了,啊哈哈哈哈~~~
還有一點想說的是,感謝大家的留言。但是請不要零分評論好嗎?零分評論是會扣總分的。灰本來就是個小冷文作者,積分很少的,大家手下留情。
謝謝了!最近天氣太熱,40度好幾天了,沒什麼精力和精神寫文,而且11月份又要考人力資源管理師,鴨梨很大。不過我會繼續努力的。二更神馬的,盡量吧,但是我不能保證什麼。
第十九章
許岩聽我這樣一說,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抿了抿嘴唇不再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那目光簡直就像要把人灼穿一般,讓我心頭越發難受。我知道他和向瑾瑜都擔心我,都對我很好,但是我邁不過自己這道坎兒,如果以後要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或者坐在輪椅上,我真的寧可給自己一槍,來個痛快的了結。隻是在這之前,我會安排好武小姐、逸思、許岩,還有向瑾瑜的一切。這輩子這幾個人是真對我好,所以我一定要給他們留下一點什麼。哪怕是一些念想兒都行,免得他們日後想起我會覺得傷心。
我活了二十八年,並不算長,甚至還很年輕,但是我總有一種遲暮之感。太累,太身不由己,大起大落,如同坐過山車。我十六歲遇到左玉禾,在一起四年,曾經以為他就是我此生的唯一,無論死亡或者疾病都不會將我們分開。即使當時他們把我關起來,我的思念還是不曾斷絕,想盡辦法要去見他,要衝破一切阻礙和他在一起。隻是後來做那麼多,卻抵不過命運那兩個無情的字眼。世界上變數太多,無論做再多努力,留不住的始終留不住。無論做多大的犧牲,付出多大的代價,還是一場空。這種失落感特別強烈,讓人感到無可奈何和極度疲憊。
命運弄人,我們不過是它掌心裏的一顆小小棋子,就像如來佛掌中的孫悟空一樣,付出自己的最大努力,卻還是在五指山之間徘徊。而我與許岩、向瑾瑜,也是有好多年的情誼在。許岩自不用說,他加入盛合沒多久就跟了我,目睹我一切的悲喜,看到過我對左玉禾的癡情,也看到過我的絕望,在我最最難捱的那段歲月,甚至是我幾度病重的時候,他都一直在我身旁。他的細心和緘默讓我覺得安心,溫柔和周到讓我覺得可以依靠。可是我想不出,如果他單純隻是保鏢,憑什麼這樣照顧我?我又拿什麼去償還他?而向瑾瑜呢,我們算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都是憨憨的,是個開心果、樂天派,無論多麼棘手的問題,他都會笑眯眯的解決,讓人安心。他比我早出國兩年,原本在西海岸的洛杉磯,可是我到芝加哥之後,他幾乎每個月都會飛來兩次,後來更是在考博的時候義無反顧地考到我這邊來。單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對我的友情。而讓我最為放心不下的,還是我的武小姐,還有逸思。武小姐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率真和直爽,這讓她一直站在風口浪尖,她很得父親的寵,卻因此被其他女士嫉妒。而逸思,更是純真得如同一塊璞玉。這兩個女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比於父親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她們與我,血脈相連,不會對我耍手段使心計,隻會一心對我好。有時候我會覺得累得再也無法支撐下去,但是想到她們,我又會覺得充滿力量。我甚至會自嘲地想,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她們會哭成什麼樣子,會被家裏的其他人欺負成什麼樣子。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做任何傷害她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