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習慣她這樣。
武小姐生病了,我理所應當的伺候在她左右。其實並非什麼要緊的毛病,醫生說是悲傷過度,加上沒休息好才會病倒。我一直以為武小姐是一個十分堅強潑辣的女子,可是沒有想到老爺子過世對她的打擊這麼大。不過也因為她生病,我好歹也有理由休息休息,為了安慰她,我便住到了她那裏,每天所作的便是不斷和她一起回憶老爺子在世時的點點滴滴,每每說到動情處,她便會抱著我嚶嚶哭泣。我沒有辦法安慰她,隻有一直陪在她左右,做她的依靠而已。每天醫生都會來,給她開些安神靜心的藥,醫生是許岩找來的,每次為武小姐問診之後就會到我房裏來給我打針送藥。
葬禮後第三天,周浩林律師便給方沈玉珍女士打電話說需要宣讀遺囑辦理遺產繼承之類的手續。方家上上下下一片悲戚,本不該這個時候提這事,但因為遺產涉及數目巨大,又有盛合社團牽扯在裏頭,所以必須盡早處理,免得影響公司和社團運轉。然而這遺囑,卻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實在令人,大吃一驚。我原本計劃事情完了之後好好休息一陣,可是這遺囑,卻令我的計劃全部落空。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讓某些怪阿姨失望了?
第二十六章
接到方沈玉珍女士的電話時,我正在前往醫院看望向瑾瑜的路上。方沈玉珍女士在電話裏說,要我們馬上到周浩林律師的律師事務所聽取父親的遺囑,然後辦理遺產繼承手續。其實我去不去意義並不大,因為肯定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在父親眾多的子女當中,我是最沒出息的一個,也是一直讓老爺子頭疼的一個,所以我覺得老爺子絕對不會對我委以什麼大任。所以我去了,也隻是當一個陪襯罷了。而盛合老大這個位子,不用想,肯定是我大哥方逸民的,這是老爺子在世時就默認了的。隻是這個過場還是得走,規矩不能亂。畢竟這是老爺子留給我們最後的囑咐。
掛斷電話,我讓司機掉頭,然後繼續給瑾瑜打電話告罪,告訴他我從律師事務所出來之後就會去看他。瑾瑜那裏十分嘈雜,也不知他到底在幹什麼,明明應該十分安靜的醫院病房聽起來卻像菜市場一樣,實在是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因為電話裏實在太吵,所以我並沒能跟瑾瑜說上多少話,隻能掛斷電話繼續閉目養神。許岩坐在我身邊,這才偏著頭看我:“剛剛大太太打來的?”
“嗯,要到周律師的事務所去聽老爺子的遺囑,”我睜眼瞥了瞥他,笑道,“怎麼,許岩,現在你這麼好奇我要幹什麼?”
“我隻是想提醒你,該計劃一下什麼時候做手術了。”許岩一本正經地說,“有些不該參與的事,就別參合進去。別忘了你自己其實是個病人。”
我撇了撇嘴不理他,繼續閉目養神,車廂裏立刻就安靜了下來。盛合那邊來了很多保鏢保護我,免得我再遭槍擊事件,也正因為如此,許岩也才樂得清閑,能夠坐在我身邊跟我說話聊天。要知道我們在大洋彼岸的時候,他可是保姆保鏢廚師護士四位一體,哪能像現在這樣悠閑?看樣子我真是對他太好了。
“哎,我說許岩,”我笑著對他說,“這個問題已經是老生常談的了,我說了無數遍,說得都要吐了,咱們就別再討論這個了好嗎?”許岩看了看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著頭歎了口氣,轉頭去看窗外的風景了。我知道他,還有瑾瑜都是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提起這個事情。這個事情就好像擺在我麵前的世紀難題一樣,做不做手術,都會有很大的風險。失明、癱瘓,這都意味著今後我就要像個殘疾人一樣被人照顧,成為武小姐和逸思的拖累,這樣的感覺太讓人難受了。真的還不如把能夠為武小姐,為逸思做的全部做到,讓她們今後一生無憂。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會失眠或者癱瘓,那麼我會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親手了斷我自己。對我而言,活著真的太累了。許岩,我真的太累了。
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有些無奈,以及淡淡的悲傷。許岩和瑾瑜對我很好,可是我卻什麼也不能給他們,甚至經常讓他們陷入危險的境地。我想,等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便讓他們離開吧。不要再跟著我了。跟著我有什麼好處呢?方家四少,從來都是一個吊兒郎當的爛人,根本不值得你們這樣。
我想,或許過段時間,是時候讓許岩走了。他很有商業天賦,房產、期貨、股票,都做得風生水起,現在手頭的資產,恐怕比我這個雇主還要多,哪裏還有必要累死累活做保鏢呢?而且做我的保鏢,還得兼職做保姆和護工,時不時生個病,還挑食,脾氣也不好,他跟著我,實在是大材小用了。許岩,你應該有更廣闊的天地,何必為我做到如此地步?
胡思亂想一陣,覺得越發心累,車子停到律師事務所的停車場,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滿眼都是白花花的陽光,我腦中一片暈眩,幾乎就要跌倒。許岩快步過來扶了我一把,托著我的胳膊讓我站好。我覺得一陣陣脫力,連站都有些站不住,隻好把腦袋抵到他胸`前輕輕喘氣。許岩不無擔憂地說:“你這樣子,怕是得住院才行。”
“哪有那麼嚴重?”我忍住天旋地轉帶來的惡心感,勉強笑道,“又不是女人,稍微不舒服就要住院。被盛合的人知道,怕是要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