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2 / 3)

雖是燒著,容洛的手卻是冰涼,掌心還泛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可見他不是不緊張。

二人對視良久,慕浮笙終於妥協:“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治好你。”

這是一個承諾,也是一句回答。

這就說明,自己確實很有可能會如爹娘一般,早早地離開人世?

憋在肚裏好久的疑問終於有了答案,容洛方才的固執勇敢便如同泄了氣一般瞬間消失殆盡,他漲紅了雙眼直直攤坐回床上。

慕浮笙著實不忍看他這樣,伸手將他牢牢拽進自己懷裏:“我知道你方才對我說那些話的意思,你是想說,築起一個好的名聲不容易,但若是一朝不慎行錯,極有可能瞬間失去所有,對不對?”

容洛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閉起了眼睛,淚水立刻順著他的眼角滾落下來,直直跌進了慕浮笙的衣襟裏。

慕浮笙低聲問他:“小洛,你信不信我?”

容洛埋首在他頸間,聞言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再又使勁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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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過後沒幾天,奉陽城裏忽然流出一個傳聞。

說是兩個月前,鎮國公陳公家的幺子陳宓忽然犯了頭暈燒熱之症,並且連續多日不退,不管服多少帖藥都仍舊不見好轉。

陳公愛子心切,隻因陳小公子從小體質欠佳,所以前般才未那麼急著給他請大夫,如今一見事情不對,連忙花重金請來了城中享有盛名的老大夫馮季柳。

馮老爺子來到陳家,仔細詢問了陳小公子的病狀,又為他三番診脈過後,斷定此為寒疾入體之症,為求陳小公子能夠早日康複,馮老爺子決定為其施針治療。

誰知馮老爺子給陳小公子連續施針三日,到了第四天早上,下人進陳小公子房中服侍時,卻發現他已經在床上暴斃而亡。

馮老爺子施針,竟然將陳小公子活活施斷了氣,陳公大為震怒,一氣之下以謀命之罪將馮老爺子一紙告到了禦前。

鎮國公狀告神醫馮季柳的之事很快如走馬一般傳開。

有些人吃驚之餘也在猜測:馮老爺子醫齡四十有五,素有再世神醫之美名,因其專為富貴官宦人家望診治病,經他手下病案無數,幾乎沒有一次失手誤診的情況發生,然而這一回,他怎麼會栽了這樣結實的一個大跟頭。馮老爺子雖有嫌貧愛富的毛病,但他畢竟行醫救人半生,最後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也著實太慘。

但更多的人卻說馮老爺子是活該入獄,頂著神醫的名頭那麼多年,到頭來卻連一個小小疾病都治不好,有什麼顏麵再做大夫。

殊不知,陳小公子的生母,也就是陳公第一房正妻周氏,在陳小公子出生沒多久的時候也是患了同樣的病去世。

當時陳公在朝中還隻是一員不大不小的武官,又逢朝中局勢動蕩,陳公一家的日子過得很是顛沛流離,根本無暇又無條件給自己周氏正經地尋醫看病。直至周氏病逝,陳公甚感愧疚,隻覺全是自己疏忽,悲痛之餘卻也沒有仔細追究其它。

而今恰逢初春一季,忽然有某種疾病在各家醫館之間流傳開來,其症狀類於傷寒之症,多發於年輕少年男女與已婚生子的中年男女身上,並且已有多人不治身亡,情況十分棘手。

雖然患這病的人其實嚴格來說並不算多,但是經陳小公子那一事後,這疾病在城中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恐慌,甚至有人懷疑這是否是疫症來臨前兆。

眼見城中流言紛飛,眾醫館大夫為求留住名聲,都一致地開始對這病症閉口不談,甚至很多醫館竟都已經開始不再接受這樣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