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是親兄弟嘛!」神官自認為理解,停下來回頭準備先把這個話題聊過癮,休息隻是順帶而已。
真的隻是順帶。
「我問過你家哥哥,他也沒有否認啊。有沒有血緣關係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兩個人的感情。」
問過暗夜?
莫菲斯搖了搖頭。他不認為暗夜會有跟一位神官聊天的興趣。
「是嗎?」因為神官不走了,莫菲斯不得不跟著停住腳步,眼神瞟向一步之遙的四層。「其實,我隻是一個玩具,或者算寵物吧。」
莫菲斯笑了笑,視線仿佛穿透了尖塔,看向不知名的遙遠地方。
「怎麼,鬧矛盾了?」神官仔細打量一下莫菲斯的表情,安慰的拍拍他肩膀。「就是鬧矛盾,也不應該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
莫菲斯不語,垂下眼簾微微笑了一下。
人們往往不相信事實,而隻相信自己的臆測。即便他和暗夜的感情或許發生了變化,但對他而言,這個身分是沒有辦法卸下的。寵物也好,玩具也好,情人也好。
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還是有所不同的。
如果是寵物和玩具,所能做的隻有服從。
作為一個魔法師和藥師,要維持平和的心態、寧靜的心情,最好帶著憂鬱的氣質。
脾氣火爆的法師用起火係魔法比較得心應手,而心態平淡的法師更適合水係魔法。深沉的人適合土係,熱愛自由的則更適合風係一些。
作為水係專精的全係魔法師,說不清是由於情緒帶動了魔法的專精,還是魔法帶動了情緒的變化,總之,莫菲斯早就發現他比一般人更容易陷進低沉鬱結的情境之中。
——不是發脾氣,也不是生氣或難過,隻是心情總是找到最喜愛的位置,沉浮在水麵以下。
天生屬於妖魔的冷情少感,使得這水平麵以下的沉鬱情緒更加穩固的占據著鬱結的位置。
不知為什麼,近來心情有漸漸上浮的趨勢,即使用力控製著壓下去,那鬱結卻不受控製的慢慢浮起。
雖然暗夜看不出來,也或許是自己隱藏得很好,但莫菲斯非常清楚,他沒有辦法使自己的心情保持平淡無波!
為什麼?
◇◇◇
太陽漸漸升高,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透過尖塔裏小小的窗口,一縷縷陽光歡快的跳躍。
金黃色的光線束中,灰塵在其中飛舞盤旋,形成另類別致的美感。
莫菲斯陷入了書籍堆裏,忘了時間流逝。烏黑的發在頑皮的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小鎮裏,婦人們都開始忙著準備午餐,小孩和丈夫乖乖洗手坐在桌邊等著吃飯,一片幸福的景象。
似乎……有什麼被遺忘了?
離村子很遠的地方,陡峭的山崖下有一座小木屋,四周圍繞著巨大的古樹,長長的藤蔓自樹幹上垂落下來,形成一層天然屏障。
木屋前有一小片空地,擺著石桌石凳和一些奇形怪狀的木樁。每一個木樁的切口都很平整,看來竟是天然的座凳。
這樣偏遠的地方,難道還會有客人來不成?若是沒有,住著區區兩個人,如何用得了這麼多凳子?
無解。
小木屋裏,一張超大的床占據了幾乎整個房間。華麗的黑色天使鵝絨毛織就的柔軟被褥,非,凡,上麵用金線繡著別致美麗、栩栩如生的火焰之花,在黑色天使鵝絨的底色映襯下,仿若火焰一般,在黑夜燃燒起來。
這是妖魔界暗夜魔王的前任首席送的禮物。
柔軟得仿佛空氣的被褥下麵,一團可疑的東西蜷縮其中。但仔細看的話,卻會發現在被褥的一端,幾縷漆黑如同黑夜的長發露出一些端倪,因為融入了同樣材質和顏色的被單中,幾乎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