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瞥到坐在長椅上讀著報紙的黑發男人的臉,頓時心中一凜。

下一秒, 微笑著拍了下葉廉的肩膀:“天比較熱, 我想要喝點東西, 你呢。”

他的話題實在是太過突兀,葉廉明顯的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便笑著點了下頭:“正好我也有些渴了呢,你想喝什麼?”

安室透的目光在四周轉了兩圈, 見到幾米遠有一家排著長隊的奶茶店,眼睛倏地一亮:“就奶茶吧。”

他歉意的朝葉廉笑了下,示意了下自己的鞋子:“不過我的鞋帶有些鬆了,想在這裏重新係一下,買奶茶的事情就交給你吧。”

葉廉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移,果真看見了鬆鬆垮垮的鞋帶,他沒有注意到這是剛才安室透自己將鞋帶弄鬆的,十分自然的應了一聲,將安室透扶到了一邊空著的長椅上,隨後才朝著那人員爆滿的奶茶店走去。

安室透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畢竟這幾個月的時間內足以讓他十分了解葉廉的喜好,葉廉對於人多的地方一向是敬謝不敏,因為有許多人的目光會圍繞著他打轉,再加上他本人還有一些潔癖。

可是在他的請求下,葉廉總是會無怨無悔的滿足他的要求,並且從未提及過自己的厭惡,這種乖巧不多餘的性格尤為令人心疼。

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組織裏的任何一個人知道。

“什麼事。”他裝作整理鞋帶的樣子,壓低聲線與身側看著報紙的男人說著話:“為什麼要突然過來,很容易暴露。”

那語氣中夾雜的冷酷和慎重,跟剛才爽朗笑著的青年簡直如同兩個人。

“降穀先生。”放下報紙的男人露出一張戴著眼鏡的精明的臉,也將聲音壓得極低,一雙眼睛小心的打量著葉廉離去的身影:“很抱歉,總部有緊急聯絡,希望您今晚能夠回去一趟。”

垂著頭的安室透不禁皺起眉,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了幾分:“我明白了,還有什麼事嗎?風見。”

被稱為風見裕也的這個男人正是他的直屬部下,也是他與公安總部聯絡的負責人。

“倒是還有一些事……”風見裕也有些猶豫的放輕了語氣,見葉廉還在排長隊中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場景,還是繼續說道:“剛才那個人就是降穀先生所說的組織的成員葉廉嗎,感覺給人的氣氛很不像是那種陰暗的人呢。”

盡管這完全跟組織的命令不搭邊,但是安室透在聽到這句感慨時,竟難得升起一股認同感,也就沒有嗬斥部下的八卦。

“你也是這麼覺得?”他的語氣中添了幾分興趣:“我也想要向總部彙報下關於他的事情,據我的接觸,他並不像是真心想要加入組織的人,身上有很多謎點。”

“您是想要調查他?”風見裕也很快就理解了安室透的想法,他在一邊記下來的同時,也忍不住感慨的歎道:“看來您是真的很喜歡他了,剛才一路上那有說有笑的模樣,險些讓屬下以為您都已經將我的身影拋在了腦後。”

“……”安室透詭異的沉默了幾秒鍾,又將右邊的鞋帶解開,重新係著:“在你眼裏看到的是這種情景?我一直都在偷偷警惕著他,沒有忘記過這點。”

回答他的則是下屬那斜著眼睛無語刺過來的目光,仿佛是在說:警惕?你管這叫警惕??

安室透沒法回答了,他認真地思考了下自己對待葉廉的態度,又後知後覺得認為……好像是有點太親昵了,就像他們是一對普通的友人似的。

友人?

安室透諷刺的勾了下唇,多麼諷刺的詞彙,他打死都不覺得有一天能對組織的成員說出這樣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