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假裝一下吧。”嵩斐梵的語氣仿佛真是一個卑微的求愛者。
“我看你才是假裝的那一個。”穀熏並不相信嵩斐梵,“我要是說‘好吧,既然這樣我就接受你的追求’,下一秒你就把這句話告訴南憑崖,然後把我扔給阿芙洛狄忒當口糧。”
嵩斐梵有些驚訝:“為什麼這樣說?”
穀熏實在不想繼續虛以委蛇,便白眼一翻,恨恨地說:“你可拉倒吧!你根本就是喜歡南憑崖!”
嵩斐梵的臉忽然變得雪白。他的眼神裏寫滿震驚:怎麼連這個不起眼的小子都發現了……
“你以為老子是弱智嗎?”穀熏講話殊不客氣,“你那一雙眼睛溜溜的就直往我家老南身上轉,老是嘚瑟嘚瑟地朝他笑!你對我總是裝樣子,在他麵前卻總撐不住……”
“閉嘴!”嵩斐梵竟有些惱羞成怒了。
穀熏冷不防被一聲嗬斥,竟也真的嚇住了,晃著神閉上了嘴。就連站在一旁的阿彪大哥也愣了愣:草,這哥們兒是同性戀啊?
嵩斐梵也自覺失了分寸,可他的心就是止不住地發顫,看著穀熏就是止不住怨恨。他確實很關注南憑崖,不但為了私情,也為了公事。他察覺南憑崖請了婚慶公司租了一艘遊艇要開派對,還訂了演奏樂隊、煙火表演,他旋即明白南憑崖打算幹什麼了。
南憑崖……要和穀熏結婚。
這個認知讓嵩斐梵心裏的毒蛇亂鑽。
他凝視著穀熏,眼神裏充滿怨毒。
感受到了嵩斐梵的敵意,穀熏卻似乎不畏懼,反而變本加厲地嘲諷:“我就知道,世界上隻有南憑崖能讓你方寸大亂了。”穀熏的言語像飛刀一樣嗖嗖地發出,“你這樣可真叫人難過。你寧願殺害至親也不肯傷他一根頭發,我幾乎要為你感動得流眼淚。可惜,南憑崖卻當你是眼中釘,恨不得你立即去死。要我是你,我就不活了。丟人現眼的,嗐!”
嵩斐梵傾身往前,身形如同魔魅一樣迅捷,穀熏本能地感到恐懼,往後仰著。但一陣陰影已瞬息籠罩在穀熏上方,穀熏被按倒在沙發上,脖子被緊緊掐住。穀熏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開始蹬動了,可惜ALPHA和OMEGA體力懸殊,嵩斐梵並不在乎他的掙紮,不緊不慢地扼著穀熏的咽喉。嵩斐梵依舊斯文得很,臉龐還掛著一絲絲若有如無的淡笑,用禿鷹看著腐肉的眼神盯著穀熏的脖子——這根細細的脖子,太過可惡,散發著矢車菊的惡臭……早該斷絕了。嵩斐梵靜靜地看著穀熏變得渙散的眼瞳,如同欣賞腐朽的古建築。
一時間,穀熏已滿臉漲紅,氣息將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太可惜了。”嵩斐梵手上的力度漸漸收緊,“原本還打算讓你見見阿芙洛狄忒……”
“嘭”——一杆槍敲在了嵩斐梵的腦門上,嵩斐梵應聲而倒。阿彪舉著槍,口中念叨:“對不起,我是警察!”
嵩斐梵被槍杆敲得腦仁疼,耳邊一片嗡嗡的,似乎沒聽見阿彪說什麼。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卻見胸`前口袋裏的鋼筆跌了出來,斷成兩截,掉出來一塊微型的竊聽器。
嵩斐梵的眼睛遽然睜大,瞳孔因為恐懼而擴開。
他又驚又疑地抓住了半截鋼筆,鋼筆的筆尖瞬時插入了他的掌心,一時血流如注,染濕了筆杆上那花體的“Aphrodite”字樣。
當美麗的“Aphrodite”染上血紅後,嵩斐梵眼前也忽然一片猩紅,迷迷糊糊的,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時候,眼光裏影影綽綽的是模模糊糊的一個女人的身影,他禁不住低呼了一句:“媽媽……”隨後便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