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3)

好端端的撿了個祖宗回來侍候,我到底,是在做什麽?

一手撫著額頭,頗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瞧著床上那昏睡不醒的男子,封無霆不知所謂的苦笑了一聲。看光景,便不動手殺他,就放任他不管,恐怕他也會因毒傷發作而死。如此既省心又省力,少了天大的麻煩,有何不好?為何自己,竟會鬼迷心竅一般,反而把他救了回來,還辛辛苦苦的給他療傷?

也許……是因為如果韓逸北因此而死,心平會為此傷心欲絕。為了不讓愛徒難過,所以,他才會做下如此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他坐在床前,心緒起伏,雖然疲倦,一時卻也沒有睡意。而那躺在床上本該安穩睡覺的韓逸北,睡的絲毫也不踏實。雖然喪魂釘之毒被封無霆以內力驅除,但已著實的傷害了他的身體,何況,又受了降龍金鞭與素玉寒冰劍之傷,內憂外患,雙重夾攻之下,不知何時,陣陣寒意已湧了上來,很快便發散到四肢百骸,竟是徹骨冰寒,隻冷得他激靈靈直打冷戰,雖在昏迷之中,也是緊緊裹住身上那床唯一的棉被,下意識縮成了一團。

奈何身上的這床被子,便是拚命裹死了,也隻叫做一床薄被。深秋之夜本就寒涼,封無霆內力深厚,一床薄被倒已盡夠,但對此刻的韓逸北來說,如何夠用?便是蜷縮成一團,也是無濟於事,不由呻[yín]出了聲。

正在出神的封無霆,忽然聽到韓逸北的呻[yín]之聲,以為他毒傷反複,吃了一驚,急忙起身去看他,卻見他團團裹著被子,身體不住的打著戰,似是冷到極點的樣子。彎腰去摸他的額頭,隻覺微微有些發燙,想是高燒的前兆。

看韓逸北抖個不停的樣子,似是非常痛苦,封無霆微蹙起了眉。要再渡內力給他,幫他禦寒嗎?然而今夜自己的內力已經消耗太大,再渡真氣過去,已是力不從心。微微傾過身體,低頭看著韓逸北,封無霆也有些犯難。雖說救人救到底,但也不能因為他冷,就去把火心平的被子扯來吧?那心平如何受得了?這好一個歹一個的做法,可謂愚蠢之極了。

猶豫了一下,看來隻有唯一的方法了。他直起身體,解去束發的帶子,脫了外衣,除去靴襪,翻身上了床,拉開韓逸北扯著被頭的手,側身鑽進了被中。事實上,忙了半夜,他早就累的半死,正常也是該睡下的時候了。這屋內就這一張床,已被韓逸北占了去,不和他擠就隻能墊張草席鋪些稻草睡到地上去。夏日還好說,這秋涼露重,可真是自虐之極的行為了。擠一張床就擠一張床吧,反正都是男人,也無可無不可。何況,自己的體溫也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韓逸北總可以好過一些,算是一舉兩得。

身體又冷又痛,仿佛掉進了冰窟一般的痛苦,苦受著寒冷煎熬的韓逸北,忽然感到一具溫暖的身體靠近了自己,真如雪中送炭一般,求之不得!那溫暖的誘惑,令他不能自已的想要索取更多的熱度,不由自主的便貼了上去,手臂一張,已緊緊抱住了那溫暖的來源,再也不肯鬆手。

“哎!”封無霆不由吃驚的叫了一聲,就算他上床是有讓對方暖和點的意思,但畢竟不是那暖壺,可是有知覺的活人,被這麽死死的摟著,可不好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輕一些,這樣我怎麽睡?!”他輕斥一聲,有些吃力的轉動身體,調整身體的角度,好讓自己能以比較正常的姿勢躺下。或許是聽到了他的叱喝,雖是神誌不清,韓逸北還是本能的聽從,鬆開了一些力道,隻是不肯放開。懷中的身體,真的很溫暖,源源不斷的熱力從他身上發出,那徹骨的寒冷,似乎也已不是那麽難挨。

那人身上散發出的幹淨清新的氣息,讓人沒來由的安心。絲絲縷縷的頭發掠過他的麵頰,那種溫柔的觸♪感,更是有種說不出的舒適。這氣息,這感覺,都不是熟悉的,然而,卻又是那般的親切。雖是昏昏沈沈之間,也隱約知道,懷中之人,並不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對方到底是誰?朦朧而深沈的渴望中,他隻想到了那鐫刻在心頭,魂牽夢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