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侑川換好衣服,把床單被套枕頭什麼的都扯了下來,卷吧卷吧扔進洗衣機裏,回頭環視房間時,看見年峪正披著條小毛巾靠在小櫃子前麵,正鬼鬼祟祟地跟電話那頭的人“交換情報”。
想了想,秦侑川從年峪的行李箱裏翻出一套衣服,走到他麵前,低聲對年峪說:“低頭,抬手。”
年峪正跟關在洲聊得起勁,聞言卻十分聽話地低下頭,任由秦侑川扯掉他身上的毛巾,幫他把圓領衫從腦袋套下去。隨即又自覺地伸出一隻手,從秦侑川撐開的袖子口裏鑽進去,穿好一隻袖子後,又將電話換了個手,穿上另外一條袖子。
關在洲那邊聽見了秦侑川的聲音和衣服悉悉索索的摩攃聲,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吭哧吭哧地問:“你倆剛才在幹什麼?”
“啊?”年峪把身體後仰,上半身完全靠在櫃子上,屁股底下是毯子,他翹起兩條腿,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大川剛才在幫我穿衣服,現在是穿褲子了。”
他用臉和肩膀夾著電話,對秦侑川說了句“行了,剩下的我自己來”,說完兩手把褲子一提,將褲頭拽到了腰上,蹬了蹬腿,完美!
年峪單手勾著秦侑川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秦侑川則寵溺地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手機那頭的人詭異地沉默了下來,關在洲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尷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姐問他為什麼天黑了還不開燈,他真想回一句:我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光,用不著開燈了。
他是真沒想到隔得這麼遠,還能當一回電燈泡。
先不說他外甥這麼大一個人了還要別人幫忙穿衣服,丟臉不丟臉;就說那個板起臉來堪比移動冰櫃的秦總,居然會幫別人幹這種活,這就足以讓人驚掉下巴了。最後是你倆連晚飯都不吃,把衣服脫光幹什麼,傻子都能猜得出來啊……
關在洲覺得,他不但亮,而且還很可能不太招人待見。
所以他安靜了很久都沒說話。
年峪跟秦侑川交換了一個淺淺的吻,秦侑川收拾了他的毛巾內褲什麼的一並丟到洗衣機裏去,看著他在浴室裏忙忙碌碌的背影,年峪砸著嘴回味剛才那個吻,過了好半天才察覺有哪裏不對。
“老舅,你說到哪裏了?”年峪問他。
關在洲:“……我剛才就沒說過話。”
“哦,那你繼續說呀。”年峪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把他舅秀得懷疑人生,他還催促對方道,“等下我還要給大川做飯,你知道的,他吃不慣別的口味,我隻好勞累一下了,嘿嘿。”
關在洲在心裏想,他那不叫不吃別的口味,而是隻吃你這一個奇葩口味好嗎!
又被秀了一臉。
關在洲剛才還想著要不要降低存在感,減少發光度的,但他現在意識到了,跟年峪和秦侑川比起來,自己這點光芒就跟螢火蟲的那點微光似的,而他們倆才是跟白熾燈一樣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他快速跟年峪介紹完家裏的情況後,就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多一秒鍾他都說不下去。
年峪做好飯以後就端著小碗坐在秦侑川的對麵,先給男朋友夾了幾塊他覺得炒得最好看的西藍花,再跟大川說了他舅急吼吼給他打電話來的理由。
“我爸吧,平時是個很熱心的人,誰家有困難都會幫一把,如果學生家裏條件不好,還會幫他們墊付學費。人品是沒話說的,就是有時候太好說話了,容易被人占便宜。”年峪一邊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