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酒店的房間裏,靜靜的流淚。
上一次哭是在什麼時候?那時,自己剛拿了冠軍,接到前輩打來祝賀的電話,也知道部長不再打網球,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掛上的電話,隻知道回過神來時已經是滿麵淚痕,知道部長總是為了自己放棄許多,沒想到他居然連夢想都放棄,那時,是帶著甜蜜的心痛,被一個那樣的人這麼愛著。
從那以後越前再也沒有哭過,和部長分離的五年裏沒有,和部長重逢的半年裏沒有,知道部長要結婚的消息時也沒有,親眼見到部長和他的妻接吻時也沒有,隻是由不能哭不想哭變成了痛到極致的沒了眼淚。
鏡子裏清楚的照出一雙紅腫的眼睛,越前衝著自己的影像說了一句久違的まだまだだね,準備去教堂看看猴子山大王究竟會把前輩們的婚禮“破壞”成什麼華麗的模樣。
手塚來阿姆斯特丹已經三天了,案件不是很複雜,合同違約引起的糾紛,其實根本不需要自己前來就能解決。麵對上司對於他尚處在新婚的體貼,以自己之前休了太久的假為名讓上司沒話可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同為律師的上司注定說服不了律師界不敗的手塚帝王。隻是手塚暗自嘲弄,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言不由衷,明明是在找機會逃離卻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如果青學的那幫朋友見到,大概連處亂不驚的天才和數據狂人都會莫名驚詫吧?但是,這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突然結婚另一半不是越前所帶來的衝擊?那些人,是不會原諒自己給越前帶來的傷害吧,婚禮上他們嚴肅的表情和婚禮後若有似無的疏離就是最好的證明。
至於那個她,會讓她用她的一生作為代價來懲罰她居然敢拿越前當籌碼,對於自己傷害到越前的做法,選擇用自己一生的遠離幸福作補償。身為成功的律師,手塚在婚前協議書中設置了小小的陷阱,除非自己願意,她休想擺脫這段婚姻,而自己,絕對不會給她幸福。她要的婚姻自己給她了,但休想有靠近自己的機會,在必要場合表現一下相敬如賓,讓她在被人豔羨的時候品嚐她自己才懂的痛苦,這是她招惹了青學帝王和帝王最珍愛的人必須付出的代價。現在的手塚是無情的,真正的冰山。
很順利的取得了重要的證據,準備在這裏停留幾天,直到再有新的案件可以拿來當借口離開。漫步在阿姆斯特丹街頭,心裏的酸澀與痛苦隻有自己才知道。曾經,設想過自己和越前的婚禮,就在這麼個地方,在鬱金香的國度,許下一生的承諾。可是現在,自己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回到酒店的手塚,和剛剛下樓的越前,在大廳裏,四目相對。
手塚心疼的看著越前紅腫的眼眶,越前擔心的看著手塚憔悴的申請。
這還是那個倨傲的網球王子嗎?
這還是那個威嚴的青學帝王嗎?
為什麼再見麵就已經恍如隔世?
誰也沒有開口,眼神交彙的刹那,濃烈的感情來不及隱藏,誰都清楚,自己還愛著對方,也被對方愛著。這樣,夠了嗎?
“部長,你也來參加不二前輩的婚禮嗎?”有些慌張的越前找著話題。
不二的婚禮?
察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早應該想到這些學長們為了自己的緣故定然不會告訴部長,不意外看見手塚臉上閃過的一絲落寞:“對不起,部長,都是因為我……”
“大概是我一直忙著案件不在國內他們找不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