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都在自問,日曆自從那一日之後已經翻過了厚厚的一遝,進入十二月卻誰也不想再多往後翻一頁。總有感覺,選在年底結婚就是一種終結的宣告,隻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束。

手塚曾經悄悄的走近,聽一聽院牆內的聲響後再悄悄的離開,來去沒有驚動任何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選擇每天開兩個小時的汽車去在另一個城市裏的辦事處工作也要住在這個有越前的城市卻還小心翼翼的避免被他或者跡部看見。說是守護嗎,卻連空出一天來默默注視也不敢嚐試,說是在等待奇跡嗎,卻避免任何可能相遇的機會,自己都猜不透的心·

跡部終於相信了,他顫唞著吻住越前的唇,吻得那麼小心翼翼,仿佛懷中的是一個易碎的娃娃,然後,他推開了越前,抬頭看著大廳裏的水晶吊燈,“你和手塚走吧,越前。手塚,記得我在電話裏跟你說的嗎?你可以把越前帶去任何遠離我的地方,沒想到你們居然提前回來了。但是,這應該是上帝的旨意吧,按照我的安排,隻會害了他,而你,永遠會保護他不受任何傷害。我做不到的,你都能做到。”

“跡部……”在跡部說完一番話後,沉浸在喜悅中的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直到手塚開口之後仿佛才意識到跡部剛剛說了什麼。

“你不要再說了,手塚。我那時不向越前求婚,我會後悔一輩子,而現在,我能給他的最後的愛就是放手。”依然緩緩的開口,然後,將目光從吊燈上移向流著淚的越前,“小鬼,本大爺把你交給手塚可不是讓你哭的,再哭我就認為你想和我過一輩子了呢。”

越前的眼淚依然流著,跡部重新抱住他,把頭靠在越前的肩膀上,悶悶的聲音不怎麼清楚的傳出:“小鬼就是小鬼,這麼瘦小的肩膀怎麼讓本大爺華華麗麗的靠,所以,我不要你了,龍馬,我要找一個肩膀寬一點的。”越前感覺到自己肩頭滾燙的溫度,跡部在哭。

大廳裏的氣氛有些沉重,誰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跡部,但也同樣不希望看到明明愛著的兩個人終將分手,每一個都是朋友,卻也沒有兩全的辦法。畢竟,一個人,一顆心,一份愛,一次傾注了全部,便如同那覆水般難收。

刺耳的電鈴聲突兀的響起,開門後進來的人讓除了青學眾人之外的人有了小小的驚詫。

“小鬼頭,你果然命大呢。”來者絲毫不覺得被這麼多人齊刷刷的盯著有什麼不自在,仿佛在自己家中一樣隨性的晃了過來。“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看小鬼頭個子小就欺負呢?來,這裏有更寬的肩膀呢。”越前龍雅的話讓人想起剛剛跡部的話,意外的合拍,在壓抑的氣氛中有了想笑的衝動,當跡部終於抬起頭時每個人都看見他臉上因為這個巧合而泛起的紅色。而龍雅的下一句話,則讓華麗的大少爺很不華麗的徹底臉紅,龍雅說,“很迷人的淚痣啊,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小鬼頭,幫你哥哥我介紹介紹吧。”說完還走過去想要給“美人”一個擁抱。

之後的幾天,跡部被龍雅死死的纏住,連樺地都“背叛”的偷偷把跡部的藏身地指出來。跡部也明白,大家是想他有獲得幸福的機會,但是,如果能夠說不愛就不愛了,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為愛痛苦的人了,不是嗎?也許,時間可以撫慰一切,如果龍雅有足夠的耐心。

12月31日,政府為了紀念在海嘯中喪生的死難者,舉行了公開的葬禮,跡部頗有幾分興味的提議大家作為“幸存者”去參加,於是近四十個人的隊伍跟在浩浩蕩蕩的人群後向市中心湧去。不二又有了開玩笑的心情,說小景你真是有先見之明啊,要不是為了配得上你的華麗我們辛辛苦苦帶著西裝來,真的不知道穿什麼來參加這麼活動呢。這是在那天之後,第一次隱隱的提及原本定在31日的婚禮。跡部則配合的接上一句怎麼,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洞察力中了吧?龍雅則從最後排衝了過來貼在跡部身邊,不知景吾你華麗的洞察力有沒有看見我的一顆心?

像是在玩笑,又不像是玩笑,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