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2)

“晚晴?晚晴!我這是在做夢麼……”

“不,惜朝,這不是夢。”

六扇門內,戚少商見到自己提著酒壇去找顧惜朝。

房內,顧惜朝正在自弈。突然臉色大變,捂住胸口,冷汗涔涔——這身子本就有重傷,三年來未曾調理,時常發作。我強行融合,不得不以妖力控製,這兩個月又沒集人厲氣,耗損實在太多。當盡快得到“赤元珠”,擺脫這個身體。

“太好了,晚晴!你沒有死!你回來了!”

“惜朝,我的確已不在人世了……這裏也不是惜晴小居。”

抬眼看去,他們像在一個茶室,桌上一麵銅鏡,不遠處有一座橋。

他一怔,“晚晴……是你來接我了麼?”

“惜朝,這隻是你的一個劫數,我是來幫你的。”

“死了也好。晚晴,我們走吧,海角天涯,去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一起生活!”

“惜朝,你肯放下麼?”

顧惜朝低頭不語,陷入沉思。

“你放得下你的大當家麼?”

他看一眼銅鏡,張口欲言。

黑漆漆的夜,月亮躲在了雲後,不見半點星光。

一個黑影飄進大大的院落,化為無數鬼影,淒厲號叫著竄至各處,眨眼間血光衝天。

顧惜朝,我要你看著,如今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看著銅鏡一言不發,裏麵映出海棠樹下相擁的人影。

晚晴道:“惜朝,你當明白的,他心裏掛念的人始終是你。”

“縱使他真的不計較過去,我又豈能安心。我在想,是否要繼續留在這裏。”

追命暈倒在地,黑影融入顧惜朝體內,他站起來,怒瞪著惜影,咬牙道:“又是你!”◤思◤兔◤在◤線◤閱◤讀◤

飛身而去,直奔皇宮,剛越過高牆便被震落在地——這皇宮竟有如此強勁的神鍾護體,看來是盜不成了。勉強抬手擲出幾片葉子,放倒衝上來的一撥侍衛,躍出去。

腳步虛浮地沿牆走著——這一震好生厲害,厲氣險些被打散。今晚安慶侯做壽,那裏定有很多人。

“你這道士也算有幾分道行,隻可惜你今天遇到的是我。”

想要親自去拿赤元珠是不行了,需另想辦法。

嚴坤被人扣住脖子,仍平靜道:“你要赤元珠,需為我辦兩件事。事成之後定會奉上。”

“嚴坤,你想清楚,我不是來和你談生意的!用赤元珠換你的命是便宜你了。”

“我隻有這老命一條,你想要隻管拿去。不過沒人幫你去討,這赤元珠你也別想得到手了。”

“怎麼樣,顧公子?作為交易,你我都不吃虧,何樂而不為呢?”

這個老狐狸倒算得精明,我無法接近皇宮,也隻有靠他了。

“好,你說,哪兩件事?”

“這第一件,就是除掉左相王魁。”

“惜朝,你看外麵的杜鵑花開得多好啊。”

“杜鵑,杜鵑……晚晴,我終究是沒能讓你嚐到杜鵑醉魚。”

晚晴搖搖頭,“我並沒有覺得是憾事,至少你還記得。”

那人垂下眼,“晚晴,你說這裏不是長久之地,為何我們還不離開?”

“我在等你的決定,回去或是前行。”

“我……回去又能如何,倒不如與你一起過了那橋,把所有忘得幹幹淨淨。

女子溫婉一笑,“別騙自己了,惜朝,你的心並不在這裏。佛曰無牽無掛才可到得那虛無之地,而你的掛念之心已隨他同去,繞在他身邊了,是以你過不得那橋。”

“第一件我已替你辦了,另一件是什麼?”

“除掉六扇門。”嚴坤手端茶碗,“顧公子,我知道六扇門和你頗有些淵源,你若下不了手……”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眼下練功已至緊要關頭,會昏迷數日,此事待我醒來再做計較。”

“好,那我就恭候顧公子佳音了。”送人出去後,低語,“到時你若下不了手,我便親自動手。”

晚晴站在顧惜朝身邊,問道:“惜朝,你便由得他這樣借你之名,四處作惡?”

“我顧惜朝作的惡還少麼……”他負手而立,雲淡風輕,“人生百年,彈指一揮間。得,無喜,失,無怨;如今所有紛繁皆與我無關。過去種種,處心積慮,倒不如現在來得瀟灑自在。”

“惜朝,回去吧。你的債我已替你償了,你如今的命是替我在活,你怎能不珍惜。我知你放不下過往,放不下他。你們的命線已纏在一處,豈是說斷就斷的。惜朝,好好活著,我想看你每天開開心心的。”

顧惜朝一直聽著,兩道濃眉蹙在一起。聽完,眉頭舒展,“我的確放不下。”他轉向銅鏡,“是該回去了。”

濃霧再次湧來,包圍了一切。

戚少商睜開眼,天光大亮。低頭看身上蓋著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