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四鬼盡數擊倒,一隻惡鬼卻打算從後方偷襲,小玉暗叫不妙,卻聽哇的一聲,身後的惡鬼應聲倒下,回頭一看知是三聖母:「伯母!」

遠方的黑影漸漸增多,三聖母苦笑:「我們似乎被包圍了。」小玉心下知道她們二人要跟劉彥昌衝出這裏絕非難事,但這裏的村民卻不能不顧:「村民怎麼辦?」「就讓我們殺光這裏的惡鬼,保護劉家村。」小玉心中一澟,那刻她能從三聖母平日柔情似水的眼神中讀到楊戩的影子:果敢,自信而且帶住幾分自傲:「我就不信我們二人 擋不住這班惡鬼。」小玉受了感染,點了點頭,緊盯著遠方一字排開的惡鬼。

楊家的三妹以及萬窟山的小狐狸可不是好欺負的。

相隔了多重山多條河流的禿林之內,正快馬趕路的二人並不曉得遠處發生了變故,隻是莫名其妙覺得心下一沉。沉香無法描繪那頃刻的心痛,他看見一個女孩眉目如畫,用一對澄澈而水靈靈的雙瞳瞅著他,眼裏藏著說不盡的話,是誰家的女孩擁有這樣漂亮的眼睛呢,是那個名為小玉的人,還是單純的幻覺?

「舅舅,」剛開口就後悔,他連自己想問的問題都忘了,正打算胡扯過去,卻見楊戩屏神靜氣,側耳傾聽著什麼。二人勒住了馬,在漫天飛雪之中,屏息不語。

果然,遠遠有一批人正急步跑來,有人的怒哮,有狗的喘熄聲…….楊戩臉色大變,沒有任何人比他更熟悉這聲音了,低吟了一聲:「嘯天犬!」

急忙拍馬馳去,速度如風。沉香很少看見總是臨危不亂的楊戩露出這種表情,暗中猜度這嘯天犬必然是跟他很親近的人,想來自己也許認識,連忙跟隨。

往前看去,一班天兵正追趕一隻瘦弱黑狗,黑狗的一隻前肢插了斷箭,走的時候一跛一跛似的,身上亦傷痕累累,正沒命地跑過來,在雪上留下斑斑血跡。天兵們才剛瞧見了楊戩,一團黑影已經從中間竄過,眾人倒地,再站起來的時候,都是一愕。

馬上的楊戩早已把嘯天犬抱在懷中,手上拿著大刀,那冷若冰霜的臉上,一雙深邃幽黑的雙瞳狠狠盯著他們,冷漠的眸子裏暗藏殺機,刹那間,空氣變得無比凝重。

沉香心中一澟,這就是他舅舅二郎神楊戩的真正氣勢!

卻見天兵人數越來越多,竟是從四方八麵湧過來,把他們二人一狗重重包圍,楊戩已經明白,多問這批人問題不管用,要知道真相隻能親口迫問昆侖,於是斷然說道:「不必手下留情了,把擋我們者全都殺了。」

一愕,沉香有點不可置信,殺人?

「他們都是天兵啊!」

「天兵又怎樣,大不了重新投胎,前事盡忘。他們都已經被昆侖控製了心智,說什麼都沒有用。這班人可以騰雲駕霧,調理好身體又能重新一批一批沒完沒了追殺我們,我們那來這麼多體力一 次又一次應付同一批人。」

「可是……」

「沉香,不能婦人之仁了,要記著,如果你想為三界造褔,大事永遠為重,在危急關頭,我們永遠沒有權利去猶豫。」

不是沒有不忍之心,隻是大事當前,他二郎神不得不壓抑這份仁慈,不然隻有誤事的份兒,就算心痛也得假設自己經已麻木,司法天神這個位,並不易做。

眼見大票人馬瘋狂的衝過來,沒有猶豫的空間了,沉香深呼吸了一口氣,瞧了奄奄一息的嘯天犬一眼,他想,他也許明白舅舅的說話。一咬牙,低聲應道:「好吧。」

皚皚白雪之中,斧頭閃著寒光,沉香踢了馬身一下,麼喝一聲,兩匹馬各自向相反方向奔去。林中呼喝之聲不斷,寒光閃爍,二人手起刀落,衣服上濺上了血跡,一個又一個不要命的人紛紛倒下消失。

還沒有知道真相,已經走到黃泉路上,沉香心下黯然。

「赫!」一名天兵一棍打向馬腳,駿馬嘶叫一聲跪了下來,把沉香整個人摔在地上,來不及叫痛,無數長槍刺來,他連忙在雪地上滾開閃避,舉斧檔格,運勁把眾人擊退,騰空而起一個翻身,身邊的數個天兵又告消失。

回頭一望,遠處飛馳的馬蹄吹雪,楊戩身手利索,一刀一個,出手極是快捷,那種驚人的氣勢,是出於救哮天犬心切吧。

忽然憶起一個遺忘已久的女孩,舅舅親自動手------還那麼年輕,多無辜,正值花樣年華就得結束,「可惡。」沉香難過地閉起眼,手一揮,又殺掉了好幾個天兵,手上都沾上了別人的血,這粘乎乎的液體還暖著呢。

到底是誰的過錯,致使非得有人犧牲不可。

「沉香,動作太慢了。」經已走過來沉香的楊戩,抱著嘯天犬躍下馬冷冷說道,語畢,幾個天兵又消失於眼前。沉香雙手緊緊握著染了血的斧頭,半晌,艱難地低聲吐出一句:「我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