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凡縣裏哪家人需要仆人之類,第二天就被她們知了去,然後再由她們私下尋找,從中得些微薄的好處。久而久之,倒是有些生意會自動尋上門來。所以她們平日裏見麵最常做的事就是互換消息,互得利益。不過方嫂最近可是把嘴封得嚴實,美事可還是獨享得好。
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最近總往一戶人家裏跑,又幾次出入當鋪、肉鋪、衣鋪,還是叫人注意了去,於是幾人都不陰不陽的刺探了幾句話,方嫂笑嘻嘻的混說了幾句話,就推說有事走人了。
方嫂與喜眉住的長街叫牌坊街,緣於街口一座木牌坊,隻是年歲已久,上麵寫的字風吹雨打已經模糊不清,久而久之就以這扇牌坊為標誌叫著。
方嫂離開觀音廟後,揣著餘下的銀子,手裏掛著一片豬肉剛過了木牌坊。她家原本就在街口,隻轉身就到。她最小的兒子才四歲大,正在門口和家裏的大黃狗玩耍,他一見到娘親便認出了她手上那草紮著的帶著血絲的東西下鍋後又香又嫩,於是撒開了黃狗就歡呼著跑了過來。
那肉片似乎對黃狗的誘惑更大,它也跟著撲了過來,嚇得方嫂趕忙吆喝道:“滾,滾開!有骨頭自然會賞你,還想著吃肉呢。”
黃狗搖著尾巴,小兒子也眨著星眼,一時很熱鬧。
就在這時,有一匹馬朝這邊衝了過來,上坐之人見到一麵牌坊,便緊拽了下韁繩。那馬起身高立,長嘶一聲,前足踏地後揚起灰塵一片,它卻獨自在那顯其神駿。
方嫂被這馬給嚇了一跳,手顫了顫,那肉便甩了出去。一早就伺機而動的大黃狗終於逮著了機會上前一口叼起豬肉片,夾著尾巴跑走了。
方嫂心疼得臉都煞白了,要不是當家的說養條狗好看家,她真想立刻宰了那條狗。可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這人的馬突然鬼叫一聲,那肉也不會被狗叼了去。想到這裏方嫂氣呼呼地轉身,叉著腰準備便要罵人。
“請問這裏是芙蓉街嗎?”
突然之間,那馬上之人問話了。她先是抬頭端詳那片木牌坊許久,見確實看不出上麵刻著什麼字後,這才低下頭來問身邊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婦人。
方嫂要罵人的話就這麼噎在了嘴裏,半晌她才打了一個嗝。
這馬上之人是個女子,一襲黑衣,冷峻的鳳眼睥睨於她,竟然凍得她說不出話來。
芙……芙蓉街?
是了,這條街便是這個縣城最早的繁華處,人都說到芙蓉街去。後來這條長街被人整個的買了下來,再後來又慢慢分割成了許多人家。可是再有人說芙蓉街的時候,卻再沒有當初的繁華場景,久而久之這裏就被人叫做牌坊街了。
他人不知,方嫂豈會不知。方嫂手腳略有局促地站在那,點了點頭。
馬背上的女子便也點了點頭,策馬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這條街上,有沒有新近搬來一戶人家?”
方嫂立即想到了喜眉一家子,又點了點頭,見這人雙眉一攏,便忙道:“就在街中間,那門檻最高,推門一棵榆錢樹的就是了。”
不知她說了什麼,那女子聽罷竟是楞了楞,爾後有些控製不住似的打馬原地繞了兩圈,害她一把抱緊了小兒子趕緊退了兩步,生怕那匹馬失控踩了過來。
那女子終於製住了馬,卻是跳了下來,走到方嫂麵前,遞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多謝!”
方嫂手捧著那銀子嘴都要合不攏了,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女子翻身上馬飛弛而去,心裏震驚之極。
難道說……天上什麼時候開始掉銀子了,為何她又碰到一個大方之人?
“娘,我要吃肉。”方家小子抱著她的大腿,仰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