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顧微眯起眼睛,終還是淡聲問道:“何事這麼愉快?”
可不是麼,那麼大一雙眸子,竟也要笑沒了似的,且方嫂走了,就越發放肆了。
喜眉瞟了她一眼,如嬌似嗔。她到窗旁張望了下在榆錢樹下玩石子的離離,爾後回到音顧身旁順勢抱著她的腰,側頭笑道:“方嫂說你是黑麵黑心,你認是不認?”
音顧便果然拉下些臉來,冷哼了一聲。
喜眉又嘻嘻一笑:“有人還替我自作主張,不許我嫁人,對是不對?”
這下音顧的臉色更冷了,語氣也僵硬起來:“莫非你還有其他意見不成?”
音顧的冷麵向來是唬人的利器,可惜喜眉向來不怕她,反倒敢伸手搓揉了那張硬冷的臉一下,樂道:“你既然都做了主了,又何必問我意見呢。”她見音顧一擰眉,倒更歡了,“若不是你拒絕得狠了,她也不會急得來問我。可把你數落的,害我都不敢笑出聲來。”她說著便聽到離離叫喚的聲音,就拿了音顧換下的濕衣服往外走去,一邊還回頭道,“瞧她剛才看見你也像碰到鬼似的。”她又立即連“呸”兩聲,音顧要是鬼,那她豈不成了鬼也不放過的人?
喜眉出去了好一會兒,音顧聽著她逗離離的聲音,真如黃鶯出穀一般好聽,不禁聽得癡了。饒似她心裏陰暗地想了許久,喜眉卻待之如玩物,樂陶陶的。自己似乎是多慮了,隻是也不知道喜眉究竟是怎麼打發方嫂的,看她走時,可不像是吃了閉門羹的模樣。
這話直到晚上音顧才問的喜眉,喜眉才像想起來這麼一樁事似的,側著身子與她說道:“她倒也直爽,不與我說別的。隻說那家人如何有錢,日後我如何過好日子。我想著咱們床下那些金塊塊,就直接跟她說讓那家人說個數,若是成的話,給多少禮錢。聽她的意思,那人還有些才,還念叨著死了的那個夫人,許就看不上我這個貪錢的人了。就算真拿出了手,也估計拚不過床下那些,到時候看他怎麼好意思。”
“既然你都回絕了她還不死心,這麼著直接回絕恐怕隻會讓人家越挫越勇,所以我才想了這麼個招。”
音顧聽得倒好笑了:“你不是把金子藏著麼,怎麼又要讓人知道了?”
喜眉一愣,才有些後悔似的,可是她又笑道:“我就不信誰能從你手裏搶走它們。”
音顧想了想,點了點頭。喜眉要鬧,就憑她鬧去,鬧得越大才越好:“床下的夠不夠,不夠砸人的話,我還能湊一些來。”
“不用、不用。”喜眉嚇住了,連聲道。
音顧把她撈進懷裏,認真道:“真不怨我不讓你嫁人?”
喜眉就差翻白眼以待了:“你若不要我,讓我去嫁人,我才難過呢。”
“哈哈!”音顧很是暢快地笑了,有侶如此,夫複何求。
“不過,”喜眉摸著音顧的那頭長發。那日第一次見她秀發高盤的一點忐忑突然就又冒了出來,“既然我不嫁人,你也不許!”
“哪兒來的傻話。”音顧懶洋洋地道,“你何曾聽我說過要嫁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是覺得……”喜眉趴在她肩上,伸手輕輕覆著她心的位置,“跟我過這樣的日子,委屈你了。而且,也沒問過你喜不喜歡小孩子……”
“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音顧低聲道,“幸好離兒還算乖巧,不然我便扔出門去。”
“你敢!”喜眉急地撐起身來,卻看到音顧笑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