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叩頭的速度似乎是有一些慢,不過桑梓有極好的耐心。她也不管門外的人在如何的看熱鬧,隻是笑吟吟的等著。到是身旁的餘哥不停的擦汗,這老實人似乎有點不能承受眼前這一幕,所以又看到小弦不停地瞪他。
其實在桑梓眼裏,既然選擇了大隱隱於市,那麼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就可以了,何必要拘泥於這種流於外的形式。可是她看音顧與喜眉有所頓悟後的虔誠和堅定,又在心底淡淡地否定了自己。
二拜高堂時至親皆在遠方,兩人便朝著故國的方向叩拜,一時心→
然後便有一頓狂笑忽而響起,似瘋似癲,又尖銳如鋒。
這笑的聲音讓喜眉怔了怔,但她馬上拎著裙角跑了出去。
而這狂笑者在看到喜眉的一刹那就如被人扼住了脖子,猛地停了下來。
“羅……繡?”喜眉走到音顧身邊,打量著院子裏站著的女人。
月光下,一個柔弱秀美的女子正癡怔地看著她們,隨而漸漸露出恍然模樣。她先是微張了口愣了半晌,才緩緩抬手指點著她們:“真真是笑死人了,原來……你們是正在出嫁給彼此麼?”
喜眉剛想說話,隻覺周身微冷,她大吃一驚,隨即抓住了音顧的手。音顧的臉色已經很陰鬱了,眸子裏簡直泛著凜冽寒光,似乎懶得與羅繡說話要直下殺手。
即使是曾經在山裏遇到那個山賊時,音顧也沒有流露此等殺意來,喜眉忙道:“不要,今天不可以……”
音顧眸光一斂,微哼了聲,反握住了喜眉。
喜眉鬆了口氣,擋在音顧身前看著羅繡,很平靜地問道:“我記得你很想看到我與音顧反目成仇。可惜……你的那些理由,於我們都不成理由……”
羅繡有些茫然地聽著,又笑起來,簡直有些歇斯底裏:“那我便是來尋死的。”她淒然一笑,“殺了我吧。”
喜眉皺眉,有些氣道:“你樂意整天打打殺殺,算計這個那個的,那是你的事,但與我們無關。其實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會讓音顧殺你,”她顏色變淡,補充道,“因為不值得。”
這一刻喜眉與音顧很相似,羅繡有個閃神的恍惚。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天夜裏音顧看著她的目光——不殺她,似乎也是因為不值得、沒必要。羅繡臉上越發蒼白了。喜眉竟然一眼看透了她,使她渾身冰涼。她覺得自己太孤單了,於是她緩緩轉過身,看著門外。
喜眉便也跟著她去看,門外燈火通明,隻有一地紅色的鞭炮紙屑,又哪有什麼人。可是還不待她說什麼,隻見門旁一個影子現了出來,緩緩一個人走進了門。
這回是音顧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雖然聲音極為冰冷:“顧非?”
喜眉便緊緊地依著音顧,十分警惕地看著這個進了門的男人。
顧非一身黑衣,卻在這光亮如晝的中秋夜裏,去了許多寒意。他聽到小姐叫他的名字,心中難以抑止地顫動了下。事實上直到小姐離開顧莊離開離傷城,都不曾再看他一眼。可是老爺夫人說,去看看你家小姐過得怎麼樣了,於是他來了。
他其實並不是現在才到的,可是他知道隻有這個時候來,才有留下來見上一麵,並爭取到停留的可能。畢竟沒有在晚宴上出現,已經是一種態度了。
顧非朝音顧單膝下跪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站在了羅繡的身側。
他從沒有放棄對羅繡的監視。自音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