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拍電影,他覺得他腦子裏有一大堆的東西可以用光影的方式表達——這在他那個年紀這個姑且可以稱之為理想。
然而正如我們知道的,理想什麼的就是用來被打碎的。
當幾年後高考在即喬承表達了自己想報考某電影學院導演係的時候被他爸爸用了家法,差點給捶死,理由很簡單——桑氏不需要導演,一個導演能為煜少爺做什麼? 被暴打一頓之後關在家裏的喬承錯過了高考,錯過了那個假期,錯過了開學,當他的同學已經紛紛北上南下奔赴各地學府的時候,他還被圈在他那間不大的房間裏。當然他也不是絕對閑著,沒事總是回想起那電影裏的台詞——
“無論怎樣努力,用砂子堆砌而成的器皿總是會很快地崩離破碎隨風消散,這就是悲愴的宿命。”
按喬父的意思既然念書念出個想進娛樂圈的廢人,那這書不念也罷,就棄學回家給桑少爺當個保鏢司機什麼的,關鍵時刻還可以擋擋子彈。
喬父雖然是個粗人,不過肚子裏卻不缺道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夠寫一本書的了。
他對喬承這個兒子不甚滿意,覺得少了點杜賓犬的嚴肅氣質,跟在少主人身後不夠體麵,然而沒辦法的是——這兒子是年紀最相當的。
桑老爺子對於喬父這種簡單粗暴的家長式作風頗有微詞,重視教育的他倒認為喬承是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具備一個難得的品質——頭腦好。這從他不怎麼努力也還能保持一定水準的成績上能看出來。
桑老爺子親自到喬家去探訪了被囚禁在家裏和宿命負隅頑抗的喬承,在麵對麵地談了一個小時之後,喬父才滿頭大汗地聞訊趕來,犬子驚動了大佬實在是愧疚。
桑老爺子招呼喬父道:“你回來得正好,我和小承聊得不錯。他是個聰明的好孩子,注定是要讀大書成大事的。明天就讓他回學校繼續學業吧,現在開始還來得及參加今年的高考。”
喬父擔心兒子不聽話,還要去當導演什麼的。然而出於意料的是,喬承妥協了,表示會按照桑老爺子的建議報考經濟管理類專業,將來幫忙打理桑氏。
桑老爺子語重心長同喬父道:“接下來是金錢黑幫的時代,如果不能成功轉型的話就會被那些有前瞻性目光的同道吃掉,而習慣了打殺的黑幫如果要跟上時代發展的話就需要大量高端的人才。桑氏不缺司機和保鏢,未來小煜倒缺個智囊軍師。”
喬父不知道桑老爺子有什麼通天法力壓住了那造反的猴子,一顆心放下來,嘴裏謙虛道:“這小雜種未必有那麼大造化。”
桑老爺子笑得像個肯德基爺爺,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相信小承的潛質。”
事實證明桑老爺子的眼光永遠比喬父的高明。喬承考取了帝都某著名經濟類院校,在學校期間進一步釋放了他那180 的智商並享受著隨之而來的好處——泡吧把妹拿獎學金。
不過有一次鬧得有點過,被某位派對寶貝纏上,繼而中招,被逼著娶回去,喬承百般推脫不掉,最後事情鬧到校方,差一點被開除。
喬父本來要去帝都親自收拾這個風流成性的孽子的,結果還是桑老爺子說話了,他說:“年輕人嘛,喜歡女人才是正常的,不喜歡是不正常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搞出些個事情,並沒什麼。”
桑老爺子對喬承如此青眼有加,喬父也覺得有麵子,過去的也就不計較了,隻是發了一盒套子過去給他,在電話裏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
喬承假期回家的時候他哥哥們拿這個調笑他,其實他們對他的態度近乎於羨慕嫉妒恨。
他二哥乜斜著眼睛道:“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要去做導演拍電影?難道是就是為了潛規則女演員才去的?”
喬承笑道:“被看穿了。”
他大哥道:“你倒有誌氣!現在怎麼不堅持理想了?你在帝都天高皇帝遠,等到生米做成熟飯,這邊也不能怎麼樣。”他們教唆他繼續叛逆。
喬承攤攤手,兩腿搭在茶幾上晃晃,道:“拍電影什麼的……現在沒那個心情了。”
他三哥道:“是啊,現在不還是一樣睡女人。”
喬承無所謂地哼笑,晃著腦袋。
其實他們不知道喬承已經參加過電影拍攝了,當然不過是某電影學校學生的畢業之作,一個學長請他去幫忙飾演男一號。
之後他就莫名地對電影徹底失去興趣了。
大學期間確實是喬承在理論上最可能選擇不同道路叛離家族的時間,若他那麼做了別人也不會意外,他身上帶著那麼點不確定性,認為他將來靠得住能幫上桑家大忙的似乎隻有桑老爺子。
然而喬承並沒有做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情,他混著混著,最終以優異成績畢業,順便還考取了米國某知名大學的進修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