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鬼迷心竅(1 / 2)

想要放火的這家夥中等身材,偏瘦,年齡大概在二十一二歲左右,因為光線不好,也看不太清楚,大概是這個樣子。

我太爺這時候問他,他也不說話,隻是用憤恨的目光惡狠狠盯著我太爺,好像跟我太爺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太爺一隻手握槍抵著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指了指被他堆在門口的柴禾,又問他,“我們家跟你有什麼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人還是不說話。

我太爺皺了下眉,“你不說話,劉爺我可沒那麼好的脾氣!”說著,鏡麵大匣子從那人下巴上挪開,槍口一低,照定他一條大腿摟動了扳機,“砰”地一聲,鏡麵大匣子吐出一團火花,那人跟著痛哼一聲,抱著大腿翻坐在了地上。

這一聲槍響,不但驚動了房間裏熟睡的我奶奶和我爺爺,也同時驚動了街坊四鄰。

沒多大會兒功夫,我奶奶和爺爺穿好衣服,拉開房門剛要邁腳,門口堆的柴禾第一時間翻進了屋裏,就見房門已經給柴禾堵得嚴嚴實實。他們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兩個人趕忙一起動手,把堵在門口的柴禾推到一邊,先後從房門走了出來。

這時候,附近許多街坊鄰居也聞聲趕來了,有幾個人手裏還拿著火把。

一時間,我太爺家裏沸騰起來,火把照滿院子通明。

借著火光再看地上那人,正埋頭抱著被槍擊中的大腿痛苦抽搐著,地上好大一灘血,從傷口還在不斷汩汩地往外冒。

其實我太爺這一槍打的很有分寸,子彈擦著這人的大腿邊緣打了對穿,並沒有傷到筋骨,疼是肯定的,不過隻要把血止住就沒啥大礙了。

眾人看到這場麵,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就連我奶奶一時間也鬧不明白,想開口問我太爺,我太爺卻朝她一擺手,把鏡麵大匣子掖回腰裏,一指地上那家夥,對趕來的眾人大聲說道:“這狗東西大半夜跑來我們家放火,想燒死我們全家,你們說我該怎麼處置他呢。”

眾多街坊鄰居聽了這才明白,再看看門口堆放的那一大堆柴禾,不言而喻,一個個頓時同仇敵愾。

我太爺全家在三王莊的人緣和口碑,我就不多說了,早幾年村民們就極力讓我太爺當村長,我太爺嫌麻煩沒幹。

這時候,街坊鄰居們七嘴八舌建議上了,有的說送官,有的說吊樹上打死,還有的說,綁石頭直接沉河裏去。

議論著,已經有幾個小夥子拿來草繩把地上那家夥捆上了,眾人把目光全都看向我太爺,就等著我太爺發話了。

我太爺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家夥,淡淡說道:“說吧小子,為什麼要這麼幹,你跟我們家有什麼仇,不說清楚,你今天有命過來,可沒命回去了。”

就在這時候,我爺爺湊到了我太爺跟前,低聲跟我太爺說:“爹,我看這人好像是河灣兒村趴老宅子牆頭那家夥。”

我太爺聞言,扭頭過疑惑地問我爺爺,“你不是說那天天太黑,你沒看清臉麼。”

我爺爺又瞅瞅地上這家夥,說道:“我這時候看著,越看越覺得就是那家夥。”

王草魚這時候也聞聲兒趕來了,老頭兒身子骨不如我太爺,前兩年就已經拄上了拐杖,不過王草魚家裏人丁比我太爺家裏興旺的多,王草魚光兒子就有六個,孫子重孫子無數,大兒子王金沙,現在是三王莊的村長。

王草魚抄抄著跟我太爺說,“秉守叔呀,跟他囉嗦個啥咧,直接綁了吊起來打!”說著,王草魚一招呼他自己那幾個孫子,幾個人過來把地上那人拽起來,架著架到了外麵,三下五除二綁在了村中一顆老槐樹上。眾人後腳兒跟著來到了老槐樹下。

過去那年月兒,兵荒馬亂的,也啥沒王法。那啥才是王法呢,人多了就是王法,一個村子裏,德高望重的老人說的話,也是王法。

我太爺見這人嘴硬,也不攔著,任由著王草魚他們折騰。有位村民從家裏拿來一根馬鞭子,王草魚其中一個孫子搶過來,掄起來就打。

這時候,我奶奶從家裏拿著一根布綾子,跑過來攔下了他們,“你們先別這樣,等問清楚了再也打不遲。”

說著,我奶奶蹲下身子,把手裏的布綾子包在了那人大腿的傷口上。我爺爺見了不樂意了,“枝兒,你這是幹啥呢,這人想燒死咱們呐。”

我奶奶沒理會我爺爺,包好以後從地上站起身,柔聲問那人,“你是哪兒的人?為啥要來燒我們家的房子?”

那人抬起頭冷冷看我奶奶一眼,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低沉,一字一頓,聽上去很怪,“沒家了,你燒了俺們的房子,我也要燒了你們的房子……”

我奶奶聽了心裏一沉,忙從旁邊一名村民手裏要過一支火把,照著亮兒,仔細朝那人臉上一看,旋即吃了一驚,回頭喊我太爺,“爹,您快過來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