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瘋狂年代(3)(1 / 2)

每個人心中都囚困著一頭魔鬼,文革,就是打開囚籠、釋放魔鬼的鑰匙,在那個動蕩的年代,很多人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有的隻是被洗腦後、歇斯底裏的癲狂!

這時候,天色已黑,樹林裏更黑,女生的一聲喊叫從前方傳來,我父親跟王思河都嚇了一跳,不過,兩個人很快鎮定下來,因為女生喊叫過以後,緊接著傳來兩個男生的聲音。我父親聽的出來,正是男一跟男二的聲音。

男二先說:“毛主席說過,‘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男一又說:“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女生又叫了一聲:“我壓迫你們了嗎?”

女生說過這句話以後,男一跟男二都沒吱聲兒,除了女生繼續喊著放開我,放手之類的話,顯然他們自己人內部出現了矛盾。

我父親跟王思河順著聲音慢慢摸了過去。昏暗的小樹林裏,幾棵小樹之間,三條人影扭打在一起,男一跟男二默不作聲,女生一邊喊叫,一邊反抗。

再走近一點兒,看得更清楚了,男一跟男二正在扒這個女生的衣服。

他們想要幹啥,我父親不知道,單純地認為這時候的天氣要是把衣服扒下來,非給凍著不可。

男一男二年齡都在二十歲左右,那個女生跟我父親年紀相仿,十七八歲。王思河想趁他們不注意衝過去,我父親攔下了他,因為男一男二基本上已經發育成熟,並且身材高大,我父親跟王思河因為經過饑荒的折磨,不但身材矮小,而且瘦骨伶仃,雙方真要是打起來,不見得能討著便宜,正麵不成,隻能偷襲。

寫到這兒,有人或許會問,男一男二就沒飽受饑荒折磨嗎?受了,不過程度很輕。這是有區別的,他們是城裏的“市民”,當時“市民”的標準要比農民高一等,打他們出生那天起,國家就有口糧補助,要不然國家收那麼多農糧稅幹啥,饑荒裏餓死的基本上都是農民。一直到我上初中的時候,“市民”還是比我們這些農民高出一等,要說誰的戶口由農民轉成了“市民”,那別人指定羨慕的不得了。當然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城裏的市民都羨慕起我們這些農民了,種地不交公糧還有補貼,無論走到哪一步,至少家裏有糧食,能窮死也餓不死。

我父親跟王思河一商量,兩個人在小樹林裏轉悠了起來。他們想找個樹枝啥的,不過這小樹林裏的樹都不大,再說地上也沒有掉落的枯樹枝,於是兩個人跑到更遠的地方撅了一棵比手腕細一點兒的小樹,每個人弄了一根兩尺來長的木棍。

等回到兩男一女那裏的時候,那女生已經被兩個男生摁在了地上,上半身給扒的隻剩一個小卦,男二這時候壓著她兩條胳膊,捂著她的嘴,男一壓在她身上,好像正在解她的褲子。

男一跟男二兩個這時候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地上的女生身上,我父親跟王思河拎著棍子從他們側麵繞了過去,他們並沒有察覺。

等到距離隻有四五米遠的時候,我父親跟王思河舉起手裏的木棍,朝男一男二猛然間發起了攻擊。

等棍子掄在男一男二腦袋上的時候,兩個人這才察覺,不過已經晚了。我父親、王思河,兩個跟人動起手來特別的狠,當初我太爺教他們練的那些功夫,全是實戰用的,說白了,就是殺人的招兒,他們知道哪裏是要害,知道打哪裏能一招製敵。

棍子掄下去以後,腦袋頂不打,後背不打,專打後腦勺跟脖頸子,這種地方最脆弱,正兒八經一棍子掄下去能把脖子給打折了,對方當場就沒了反抗能力。

我父親跟王思河幾棍子下去,倆貨連哼都沒哼一聲兒,全悶頭翻在了地上。

我父親他們兩個並沒有就此罷手,痛打落水狗似的,掄起棍子卯足勁兒的砸,別的地方不砸,磚砸腦袋。等這倆家夥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滿臉是血,抱著腦袋滿地打滾兒,他們倒是想爬起來反抗,但是根本沒有那個機會,眼看快爬起來的時候,被我父親或者王思河飛起一腳踹在他們屁股上,重重摔個嘴啃泥。

這倆貨倒是挺硬氣,一邊挨著棍子,嘴裏居然一邊還破口大罵,我父親跟王思河聽他們罵,越打火兒越大,棍子掄下去一下比一下狠,打不著脖頸子,就打左右兩側肋下,這倆地方也是要害。我父親在五十多歲的時候,我親眼見他一拳打在別人左肋下麵,直接把人家打翻在地,那人四十多歲,躺地上好幾分鍾都沒能上來氣兒,事後我媽登門給人家賠禮道歉,人家把衣服撩開,我媽一看,好家夥,左肋下麵一個黑青的拳印,又狠又準,最後賠了人家四百多塊錢醫藥費。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兩個家夥躺地上不再動彈了,也不再罵了,棍子再掄在他們身上,就跟打在死豬身上差不多,我父親跟王思河見狀,這才停下來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氣,心裏邊兒那些怨氣跟惡氣也跟著出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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