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慶一聽李芳生病了,越發擔心了。
記得那天剛好是星期六,當時還不是雙休日,一個星期就有一個節假日。
放了學以後,我們原本該回家的,小慶卻不想這麼早回去,鼓搗著我們陪他一起到李芳家看看。這孩子已經深深地陷進去了,誰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不過在當時的我看來,小慶還真夠有勇氣的,這要擱著是我、要擱著是胡慧慧攤上這種事兒,我隻會在心裏著急,指定沒膽量上她家裏去看她。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最後,我們沒能拗過這個癡情的家夥,全都答應陪他到李芳家裏去一趟。
別看小慶這時候年齡小,還挺會來事兒,跑到街上買了倆燒餅,說是要送給劉芳吃,拿著燒餅我們就陪他去了。
劉芳他們家比我們住的那個小房子稍大一點兒,在我們南邊第三排,具體是他們胡同裏第幾家我現在已經記不清了,好像不是第四家就是第五家,房子是坐北朝南向,門口放著兩盆很好看的花。小慶這時候,已經把李芳家摸的一清二楚,房前房後不知道轉過多少回了,就差進裏麵看看裏麵長啥模樣兒了。
書說簡短。來到李芳家門口,小慶一手拿著燒餅,一手敲響了房門,沒一會兒,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回應,緊跟著,門打開了。
我們一看,是李芳的母親,一個皮膚白皙的漂亮女人,似乎正在做晚飯,腰上圍著圍裙,沒讓我們進門,站在門口看了看我們幾個,不冷不熱問道:“你們找誰呀?”
強順把嘴又捂上了,我也覺得挺不自在,他們家長又不認識我們,冷不丁過來,顯得怪怪的。小慶這時候卻顯得很大方,回答說:“俺們是李芳的同學,她好幾天沒上課了,俺們來看看她。”
李芳母親聞言又把我們幾個審視了一遍,那眼神就好像警察審視小偷似的,我感覺她一定看出小慶“心懷不軌”了,又不冷不熱說道:“李芳他爸帶她去看病了,沒在家,等她回來你們再來吧。”
小慶聞言一抬手,把手裏的燒餅遞向了李芳母親,“那你把燒餅給她吃吧,俺們給她買的。”
李芳母親這時候臉上露了出一絲笑意,對小慶說道:“你們拿回去吃吧,李芳病了不能吃燒餅。”
我立馬兒把頭扭到了別處,生啥病不能吃燒餅呀,這話明顯是在哄孩子。
小慶很失望的把手縮了回來,我趁機隔著李芳母親跟門框之間的縫隙,朝他們屋裏瞥了一眼,一瞥之下,感覺裏麵收拾的還挺幹淨,不過屋裏沒開燈,有點兒昏暗,當我想再仔細看看的時候,李芳母親的身子一動,把她和門框之間的縫隙給擋住了,就在她擋住的霎那間,我看見一條人影在他們屋裏晃了一下,頓時抽了口涼氣,感覺自己是看眼花了,不過這時候就感覺他們屋裏冷嗖嗖的。
我定了定神,剛想問你們家裏是不是還有別人,嘴還沒張開,李芳母親一轉身回了屋,順手把房門關上了,我砸了砸嘴,朝小慶看了一眼,小慶那張臉肉眼可見的由興奮變成了失落。
“走吧。”我抱住了他的肩膀,誰知道他一抬手把我的胳膊推下來,燒餅塞給我,把頭一低自己走了,我隨手又把燒餅塞了強順,示意他和新建一起跟上。
回到我們住的那個小房子以後,我們誰也沒說話,各自悶頭收拾各自的東西準備回家,就在這時候,外麵突然吵嚷起來,好像出了啥事兒。強順這時候已經收拾好東西了,我們幾個就數他最邋遢,他也沒啥東西好收拾的。強順跑出去看了看,沒一會兒回來了,進門就大聲對我們幾個說:“李芳瘋了,沒穿衣服在外麵跑咧。”
“啥?”小慶一聽,立馬兒把手裏的書包扔床上了,我看他也快瘋了,撒腿撞開門跑了出去。
我一看,得,東西也別收拾了,看來今天晚上還得在這裏喂一夜蚊子,我也把書包扔床上,不緊不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