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中年人老婆又像觸電了似的,渾身一抖,盤起雙腿慢慢坐到了地上。
就聽身後的強順說道:“那、那家夥走了。”
我趕忙一拉他,兩個人朝中年人老婆走了過去。
中年人老婆這時候在地上盤腿坐著,一臉茫然,走到她身邊,她抬起頭看看我們,疑惑地問道:“我怎麼……我怎麼坐在地上了?”
我覺得這時候沒必要編瞎話騙她,毫不隱瞞的說道:“剛才廟裏那位仙家借您的身子跟我們說了幾句話。”
中年人老婆聞言臉色頓時一變,我趕忙又說道:“您別怕,那仙家沒有惡意,您現在身體覺得怎麼樣?”
中年人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說道:“不怎麼樣,就覺得……身上熱熱的,不冷了。”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這還是好事兒呢,仙家可能在您身上留了點仙氣兒。”說著,我走過去把中年人老婆從地上攙了起來。
強順這時候過來把我拉到一邊,背對著中年人老婆小聲問我:“黃河,你說的是真的?”
我一愣,反問:“什麼是真的?”
“仙家給身上留仙氣兒呀,真的是好事兒麼?”
我看了他一眼,原來是想問我這個呀,我點了點頭,“當然是好事兒,不過這要看仙氣兒留的多少了,留的多了,就跟受了仙家傳承似的,能借用仙家的法力給人看事兒,留的少了,至少能在短時期內身體健康百病不生。”
我說完,強順回頭朝中年人老婆看了看,一臉羨慕,估計是後悔自己剛才躲開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道:“別羨慕了,這靠的是緣分,要是剛才上了你的身,不見得能給你留仙氣兒,說不定還會叫你半年不能喝酒呢。”
強順一聽,立馬兒搖起了頭,“那還是算了吧。”
隨後,三個人一起來到樹下,我把紙人從樹上解了下來,扭頭朝身後地上的焚香看了看,燒的還挺旺已經燒了一大半兒,不過旁邊的黃紙全不見了,天一直在刮風,黃紙又輕又薄,我們跟黃仙說話的時候也沒留意,估計全給風吹跑了。
強順問我:“黃河,咱現在咋辦嘞,是不是先回去,給女鬼弄身衣裳明天再來?”
我搖了搖頭,趕早不趕晚,這種事兒就怕夜長夢多,最好能今天解決掉,不過,黃紙全沒了,想用黃紙給女鬼疊身衣裳也不可能了。
我想了想,最後一咬牙,對強順說道:“你跟大姐先在這裏等一會兒,我離開一下。”
“你要去哪兒?”強順問道。
“找個地方,把我身上的衣裳脫下來燒給那女鬼。”
強順趕忙說道:“你瘋了,這麼冷的天脫衣裳,不凍死你!”
我說道:“我隻把裏麵的秋衣秋褲脫了燒掉,沒事兒的。”說著,從身上把針拿出來,紮破手指,分別在強順跟中年人老婆手心滴了一滴血。交代他們,我離開以後別在樹底下站著,特別是晚上十字路口的樹,到路對麵等著,血先攥手心裏,感覺不對勁兒了再張開。
交代完,我四下看了看,就見路南邊的地勢好像稍微低一點兒,而且那裏看著好像有坑,抬腳朝南邊走去。
走了能有十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強順的喊聲:“黃河,我要是有一天死了,你不會在這麼冷的天裏脫衣裳給我穿?”
我沒回頭,大聲回了一句,“不會!我不會叫你沒衣裳穿……”(七年後的某一天,強順來找我玩兒,跟我說,黃河,你別老給我弄衣裳了,多給我弄點兒錢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