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芸的臉色當即變了,小慶姑姑的臉色也變了,看熱鬧跟真正麵對,是兩碼事兒。
我趕忙對張芸說:“你別怕,現在把竹鞭子放到馬頭上,站著別動。”
張芸看了我一眼,我衝她點了下頭。
這竹鞭子隻有手握的一小節是竹的,其他地方全是紙糊的,張芸仗著膽子把鞭子放到馬頭上以後,戰戰兢兢想往我這裏過來,我趕忙瞪了她一眼,她頓時站在那裏不敢再動了。
沒過一會兒,鞭子無風自動,鞭子梢擺了幾下,從馬頭上掉了下來。
見狀,我趕忙用黃紙撕了個紙人,從側麵繞到紙馬後麵,也就是馬屁股那裏,慢慢蹲下身子,托著紙人猛地往馬背上輕輕一拍。
“啊!”
馬背上頓時傳來一聲小孩兒的驚叫,非常清晰,這時候,小慶姑姑跟張芸徹底嚇壞了,臉色大變。
我迅速從地上站起身,把紙人對折幾下放進了兜裏,笑著對她們說道:“沒事兒了,小鬼已經給我收住了……”
寫到這兒,張芸身上的小鬼就算是給我徹底收住了,幾個人齊動手,吹滅蠟燭撤了香案。
完事兒回到屋裏,開始商量著怎麼送走張芸,這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小慶姑父說,既然鄭州跟新鄉火車站都不能去,那就把她送到衛輝火車站吧。
我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衛輝火車站等於是一個縣級車站,目標不是太大,再說旅館那些人肯定想不到人生地不熟的張芸能去那裏坐火車。
當時,我記得小慶姑父好像還給張芸拿出一些錢,具體多少我不知道,之後,我們幾個一起來到火車站,張芸的身份證啥的當時都落在了旅館裏,買票的時候用的好像是小慶姑姑的身份證,那時候火車上管的不嚴,隻查車票跟違禁物品,不查身份證。張芸下了火車以後,還得倒車,不過那時候她就可以在找當地派出或者鐵路乘警啥的求助了。
臨走時,張芸對我們幾個千恩萬謝,說回到家裏以後一定會回來看我們,不過,她這一走就再沒回來過,現在咋樣兒了,我真不知道,即便她真的回來過,她也找不見我們。第一,她不知道我跟強順到底是那個村子裏的人;第二,她走後半年,小慶姑姑全家都搬了到石渣場,因為我們這裏要治理汙染,讓石渣場都往深山裏挪,再者,她不知道小慶姑姑姑父姓啥叫啥,打聽都沒法兒打聽。
這段經曆呢,給我塵封了好多年,因為那時候怕旅館裏的人知道了報複,跟誰都沒提起過。前幾年,我聽我們家這一片有個人提起了“大盤轉”,說是轉盤拆了,換成了紅綠燈,附近的商店旅館啥的,也一並給撤除了,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這才放了心。
張芸雖然走了,不過這事兒並沒有完,小鬼是給收住了,可我拿這小鬼該咋辦呢?
從衛輝火車站回來的時候,天都蒙蒙亮了,因為在火車站買過票以後,火車還不到點兒,陪著張芸等了好長時間。
回來路過唐莊鄉的時候,小慶姑父把車停到路邊帶我們去地攤上吃早餐。
這個唐莊鄉在我們村子東邊,小慶姑姑家那個東曲裏村,在我們村子南邊,這個兩個地方離我們村子的距離都差不多,都是十幾裏地。
吃飯的時候,我就跟小慶姑父商量,是不是把我們先送回家裏,我們都出來好幾天了,怎麼也得跟家裏人說一聲,小慶姑父點頭答應。
吃過飯,小慶姑姑姑父,陪我們一起到了我們村裏,小慶姑父還特意跑小賣部給我奶奶買了兩包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