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我跟奶奶把大轉盤那裏的事兒說了一遍,最後問奶奶,這小鬼咋辦呢,奶奶想了想說,再回到那十字路上,把孩子送走。
我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我們剛回來再回去,要是給旅館那些人看見了咋辦呢?打死也不去了。
奶奶說,眼下不用著急回去,小鬼先留在家裏,等過了這一陣兒,風頭過了再去。
我隻好點頭。
這小鬼呢,給奶奶用一個瓶子裝上,瓶口兒封上,瓶子外麵又裹了層紅布,放到了她平常擱行器的櫃子裏。
小鬼寫到這兒,也能告了一段落,不過後來……哎呀,有點兒難以啟齒呀,我先掂量掂量要不要寫,就是要寫,這也是後話了。
接下來呢,我就開始著手處理小慶姑父那侄子、小馬的事兒了。
跟奶奶說了小馬的事兒以後,我又坐上了小慶姑父的轎車,強順這時候也要跟著去。我說他,我去喊個魂兒,你跟著去湊啥熱鬧呀。強順說,咱姑給我買了件這麼好的衣裳,我咋也得去給他們幫幫忙呀。
這話,說的小慶姑姑跟姑父都笑了,沒辦法,讓強順也跟著一起去了。
坐車又回到東曲裏,小慶姑父給他哥老馬打了個電話。小慶姑父場子事兒也挺多,總不能一直在家裏招呼這個,想叫老馬回來招待我們。
他哥老馬這時候還在工地,電話裏說,工期挺緊,晚上才能回來,趁著這空擋兒,反正是一夜沒睡,跟強順弄了兩條涼席,在小慶姑姑家二樓客廳的地板上睡了一下午。
傍黑兒的時候,小慶姑父的哥哥老馬來了,這時候,小慶姑父已經回石渣場了,小慶姑姑想留我們吃晚飯,老馬不同意,把我們倆帶到了他們家。
這老馬家明顯沒有小慶姑姑家富裕,不過,也差不到哪兒去,他們家也有車,是一輛嶄新的麵包車,家裏邊兒收拾的也不錯,也是二層樓房。
吃飯的時候,老馬給我們拿出一瓶酒,隨後看著坐在我們旁邊的小馬唉聲歎氣,說自己現在都不想回家了,看見這兒子心裏邊兒就堵得慌。
我跟他說道:“叔,您別難受,待會兒咱吃過飯就去你們那工地看看,丟魂兒這個都是小事兒。”
老馬看了我一眼,說道:“恐怕不是小事兒咧,我剛才回來的時候,跟幾個工友說我弟弟找了師傅,能看我兒子的病,你知道那幾個工友咋說的嗎?”
我搖了搖頭。
“那幾個工友說,恐怕就是找來觀音菩薩也治不好咧,跟我兒子一起挖墓的那孩子,前幾天死了,那孩子父母沒少給他找師傅瞧,就是瞧不好……”老馬說到這兒,滿臉都皺起了褶子,愁的,本來他說他不喝酒,說完抓起酒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氣灌下去了。
我朝坐在我身邊的小馬看了看,一臉呆呆傻傻,一邊用筷子夾菜,還一邊在流口水,所幸桌子上的菜都給他單獨分出一份,要不然就他這吃法兒,桌子上這些菜我們都沒法兒吃了。
我心說,要是依著老馬這麼說,這事兒可就不像丟魂那麼簡單了,很多師傅都瞧不好,我去了能行嗎?
從老馬看我的眼神裏我能看出來,他心裏估計也是怎麼想的,隻是不想駁他兄弟的麵子,其實對我沒抱多大希望。
吃過晚飯,坐上麵包車,跟著老馬一起去工地。臨走時,老馬問我,是不是把他兒子也帶上,我趕忙搖頭說,咱先過去看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