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順利很多,他們沒費什麼時間就到了戈藍國離都城最近的大港口。楚衣下船,看著陌生而熟悉的街貌,腦子裏閃過的全是以前看過的電影,那些講述十八十九世紀的英國電影,他看著那些駕著奔跑的馬車,想到福爾摩斯吊著煙鬥,也許他同樣在這個地方行走過……

“怎麼了?”戴納靠上來雙手扶住他的肩膀,趴在他耳邊低聲問。

這些天,自從他們確認了關係之後,他就毫不掩飾的與之親密,每每讓楚衣紅了臉,他還一本正經,絕不承認自己逾矩。久而久之,楚衣也就放棄說教,進而慢慢習慣。

楚衣淺笑回頭:“感覺很親切。”好像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自己是影片裏的路人。

戴納聽到這話很高興,他抓著楚衣的手放在唇邊摩挲著,心裏全是對未來的豪邁。他指著眼前的各條道路給楚衣說這是通向哪的,這條路上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這裏是裁縫鋪子,可以做出最漂亮的禮服,那裏是點心鋪子,裏麵有用新鮮的水果做成的果醬很好吃……

楚袂看著那倆黏在一起的身影,回頭瞪了裏奇一眼,鬱悶的走到停靠等候的馬車上去了。這裏的空氣濕度較大,空氣仿佛都粘稠起來了,他有些呼吸不暢。

裏奇安排好了一切,轉著身也找不到楚袂,旁邊的人告訴他才知道他上車了。跟著進去,楚袂正在揉鼻子。

“怎麼了?”裏奇從口袋裏拿出帕子,覆在他鼻子上輕柔的擦著,溫聲問道。

楚袂甕聲甕氣的說:“太悶了,喘不過氣來……”

“奇怪了,那一個倒是挺喜歡的。”裏奇說的是楚衣,但是這麼久了,他還是不太習慣叫他名字,那可是國王的意思。

他不說這個還好,看在他這麼溫柔體貼的份上,但是提起來了,楚袂就想起剛才人家倆人那幸福溫馨的場麵,頓時升上一股火氣。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

裏奇也不知道又怎麼惹到這位祖宗了,但是自己理虧在先,也隻好由著性子寵下去。畢竟,同樣是貴族,戴納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楚衣在一起,而自己身上還有一代江山的責任,無論如何補償,都是委屈了楚袂的。

肯尼過來跟戴納請示,是要跟著一起進宮,還是先回公爵府。

戴納想回自己的府邸,但是要把楚衣介紹給自己父母的……

楚衣看他那神色知道他在想什麼,急忙出聲:“不要衝動啊!”這可是出櫃,沒有周密的計劃好,能隨隨便便說出來嘛。

“也好。就去伯爵府吧。”戴納想了一會,覺得也是應該給父母一個緩衝,事情總要一步步來。

兩行人分道揚鑣了,楚袂心裏可不像楚衣那麼開心的,這人生地不熟的,他語言不通,沒有裏奇在身邊什麼都不行。雖然說這一路上,因為他和楚衣的聯合強迫,裏奇和戴納學習了中文,他也學了戈藍語,但是他可不是土生土長的戈藍人,也不是重生而來的楚衣。

戴納把馬車的簾子掀開,一路上不停地給楚衣介紹他成長的痕跡。但是楚衣的興致並不是特別高,他擔心的問:“怎麼了,在擔心什麼?有我呢。”

楚衣勉強的笑了一下,說:“人在異地為異客……”

戴納聽他這麼傷感的語調,摟緊了他,貼著他的臉,說:“別怕,有我在,不用擔心。”楚衣突然想起一句特別煽情的話,就笑了:“對,有你的地方就有家。”

這話,戴納理所當然的石頭一次聽到,也是頭一次聽到楚衣主動說這種貼心的情話。看著那兩片嘴角微翹的嘴唇,忍不住俯下`身去一吻。

兩個人鬧了一會,戴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楚袂他不會說戈藍國的話,你是跟誰學的啊?當初你騙我有個表哥,現在還是那個表哥教你的?”

他是打趣的說道,但是楚衣的臉色卻在瞬間變了。他已經問了,他們也都坦誠相待了,難道這個時候還要繼續隱瞞嗎?可是怎麼說,告訴他自己是來自異世界,那裏全球通行的語言就和他們的戈藍語一樣,自己是個鳩占鵲巢的死靈魂?

沒法說,說了也不見得會相信,可是要自己編一個謊言出來太難了。人們可是很少外遊的,基本上北方的人都不懂南方的話,那麼遠隔了千山萬水,他又怎麼會這麼流利的說一口異國語言?

楚衣抬頭看看戴納,他正靜靜地等著自己,眸子裏都是信任,他這口怎麼也開不了。憋了半天,最後說:“這個說來話長了,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麼說,等合適的時候我會都告訴你的。”

他說的這麼凝重這麼認真,戴納也微微皺了眉頭,柔聲說:“沒關係,不說也沒關係。”

我會告訴你的,總有一天,哪怕是臨死的前一秒,我也會讓你知道!

馬車噠噠噠的踩著石板進入一條小街,在一個高大的門洞前停下,戴納扶著楚衣跳下來,他抬頭看到拱頂上金字鑲嵌著:Marquis(侯爵)

仆人排成兩列,在門口恭迎他們的主人。

戴納把主要的幾個人指給楚衣認識了,然後帶著他到樓上的臥室去。一路上楚衣看著豪奢的裝飾,進了臥室以為會布置的更加奢侈享受,推開門裏麵去隻有一張大床,上麵鋪著天鵝絨的床單,陽光打在上麵,顯出一層一層的光圈,非常美麗。而其餘的地方,就是那樣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