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進入中土,就算成功翻越,之後還有高幾千裏的高地,三伏天都寒意森森。

當初楚袂給他講說中土過境時,曾經說,那裏是一片淨土,也是一片死亡之地,是個適合情人殉葬的地方。

如今,他居然選了這條路,這根本就不是要回家,還是要送死!

“我要回去!”楚衣越想越難過,眼淚含了眼眶打著轉,一骨碌爬起來,戴納都阻攔不及就讓他跑進了臥室去,他跟著進去,就見他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床上鋪著一個藍色的包袱。

戴納從身後抱住他,臉頰貼在他背上,說:“我跟你一起走。”

楚衣停下來,回身緊緊的抱著他,說:“不要讓裏奇知道……”

戴納不解,按他的意思是立刻通知裏奇,讓他知道楚袂的想法,然後去做挽回。楚衣搖頭:“楚袂這次如果不死,他是不會再回到戈藍國了;如果死了,就沒可能了……”

“這一去,竟是訣別?”

楚衣點頭。

“何以如此剛烈?”

“你可以去問問裏奇,他究竟做了什麼!”一提起這個,楚衣就是一肚子氣,憤而推開戴納,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叫來侍人給他準備衣服和馬匹,他要盡快趕上楚袂,從另一條路送他回去。他總是支持他的,但是不會支持他去送死。

既然是不值得愛的人,那就更不值得為此去送命!

戴納尊重楚衣,他相信楚衣對楚袂的判斷,所以並沒有去通知裏奇,反正他一個侯爵的權利還是很大的,一路上不會有什麼障礙。但是他留下一封信讓侍人交給裏奇,裏麵簡單說了一下自己要陪楚衣回中土見老侯爺,然後問他,究竟做了什麼讓楚袂不得不離開的事情。

裏奇收到信之後發了半天的呆,然後壓倒文件下麵,繼續和大臣們討論最緊要的問題。他有必須要做的事。

戴納用暗棧了解情況,時刻都把楚袂的情況掌握在手裏,但是他們追了三天還是離著楚袂有段距離。他每每驚奇的問楚衣:“傳說中土神秘,我今天終於見識了。”

“怎麼?”

“我們騎馬,楚袂步行,他比我們早走了……就算一天,現在我們還在他身後,他是會什麼法術嗎?”戴納百思不得其解。

楚衣搖頭:“我不知道,他懂很多……”

一直以來,疊路法術都在民間故事中出沒,這個時代是有很多奇人異士的,這種事也許不是沒有,但是要說楚袂會這個,他還真沒法去確定真假,無神論了二十多年之後遇到這種事,又接受了十八年的有神論思想,他一想起這些就覺得腦袋裏在天人交戰。

這一路追下去,直到接近泊爾郡,暗棧的人才把楚袂攔住,他們將人請到郡守的府上,晝夜輪班看著他。戴納收到信,日夜兼程和楚衣趕到了,卻見楚袂裹被睡的正香。

楚衣坐在床邊守著楚袂,戴納先去休息了。

天色暗了,楚袂終於醒了,看到楚衣也不驚訝,淡淡地說了句:“你來了。”

楚衣現在是百般滋味在心頭,又想罵人又想質問更多的還是心疼,這個少爺自小就是被嗬護著長大的,老侯爺雖然看著嚴厲,本質卻是寵溺到不行,他一路光鮮長大,從來沒有遇到什麼坎坷,更沒有讓他這樣傷過神,這個天之驕子,頭一遭受創,卻是這樣一種感情。

憋了半天,楚衣問道:“你怎麼跑這麼快?”

楚袂坐起身下床倒水喝:“我從小練輕功,也沒機會用,你隻是不知道罷了。”

輕功……這麼飄渺的東西,楚衣還真無法想象,但是他忽然想起來,這麼多年他們一起去過很多地方,每每都是他累得腰腿疼,熱的滿頭汗,冷的打寒戰,楚袂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這麼說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