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圓昇在,隻要圓昇臉一沉,所有的矛盾立刻就散了。
道士依然誦經,僧人依舊誦佛。
許火來到寺裏已經有幾日了。
他很勤快,所有能幹的活他都會去幹。
寺裏的人很喜歡這個孩子,也對他很照顧。
但是,他還是有點遺憾。
寺中有派係分明的兩派,和和尚關係好,會影響到與道士們的關係。
他先認識的是和尚,自然就和和尚混的很熟。
道士們看他的眼睛帶有冷意,紛紛對他回避。
許火很是驚異,不管他怎麼展現善意,他的善意都會被無情地拒絕。
不能和道士交流,那他就隻能向和尚們打聽道士的情況。
他遭遇了數次白眼。
人不應該害怕被拒絕。
人要持之以恒。
人不會總被拒絕。
他終於了解到了和尚和道士們關係差的原因。
之所以和尚和道士們關係差,最主要是因為和尚的住持和道士的道主之間關係差。
和尚的住持,當然是圓昇。
道士的道主,叫水磯。
懷覺寺就是圓昇和水磯一同創建的,因為和尚站了大多數,所以就以“寺”命名。
圓昇和水磯約定好每個人主持懷覺寺寺院中的事務一個月,就以一個月為期限,交相輪替,而現在這個月主持寺院事務的正是圓昇。
當兩個人有一個人不主持寺院事務時,那寺裏的和尚與道士就很難看到不主持寺院事務的那個人。
沒有人知道不主持寺院事務的人去做什麼,反正他就是很少露麵。
這個月,水磯就是很少露麵。
水磯和圓昇一向不睦,他們甚至都不對寺院的事務進行交接。
好在寺院並不會發生什麼大事,不然無論如何沒法維持了。
許火把情況摸清楚,不覺心中暗暗好笑。
“既然圓昇大師和水磯道長一起創建了懷覺寺,那就應該和睦相處才是。他們如此不睦,為什麼當初還要創建這麼一座屬於他們兩人的寺廟呢?如此一來,他們和許家村那些大嬸們口中說的怪胎又有何異。”雖然覺得把怪胎這一詞用在圓昇和水磯身上很不好,可他就是忍不住這樣去想。
神魔之力交撞的痛苦依然在折磨著他,而且越來越沒有規律。
這種痛楚隨時都有可能發作,讓他生不如死。
圓昇每每看到他痛苦的樣子,不覺大是蹙眉。
他試過用藥石來為他醫治,完全起不到作用。
到頭來,還是許火自己幫了自己,他的神魔之力自動停止折騰,他的痛苦也就沒了。
治療許火的失敗,讓圓昇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默默地在房中踱步,喃喃地道:“我的醫治水平當真比不上那臭道士?”
終於,他承認了,是,他比不過。
他的腮邊馬上又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
“即便比不過,我也不會讓你這個臭道士來醫!”他自言自語地說。
許火隻當他是為了麵子才這樣做的。
他吃的飯是圓昇提供的,穿的衣服是圓昇提供的,就連喝的水也是圓昇提供的,如果他不為圓昇著想,他的良心不會放過他。
圓昇不能醫治他,索性不治。
許火硬是靠一股心氣挺過了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夜晚。
但他還能挺過多少個這樣的夜晚呢!
他自己心中都沒譜。
圓昇也不是對他全然不管,他還是對許火很上心的。
堅強的身體,是戰勝痛苦的保障。
他雖不能治愈許火受到的痛苦,可以讓他有一副堅強的身體。
想要有一副好的身體,就要讓身體保持運動。
他對許火十分苛刻,給他最重的活計,不讓任何人幫他的忙。
桃水、砍柴、搬磚、拉車……這對許火來說,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許火很努力,從來不會不完成任務。
隻是,圓昇的眉頭沒有得到舒展。
他認為這樣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