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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舊房子，但暖氣設備卻一點也不落後，房子暖洋洋的，感謝上天，還有感謝那個可惡的房東。
我試了一口糖湯汁──很美味。
“香木老師，好香啊！在做什麼？”
我回頭，見龍二已經洗完了澡，穿著白色的浴袍站在我身後。
“是味噌湯……，今晚還有雜菜沙律，幹燒烏東，炸蝦和紫菜飯團。”我很高興，今年不是孤單一個人過。“等我把味噌湯做好，就可以開飯了。”
龍二好像也很高興，挽起衣袖說要幫我忙。我看，他長這麼大，連廚房都沒有進過吧！於是，我叫龍二把我弄好的菜拿出去擺上餐桌，我則把味噌燙做好。
晚餐全放好在餐桌上，我們圍著桌子坐下。
“我開動了！”
“我開動了！”
……………………
“好味道！簡直是人間極品啊！”龍二狼吞虎咽著，對我做的飯讚不絕口。
“沒那麼誇張把？”我有點受寵若驚
“沒誇張！這可是我吃過的之中最好的”
龍二吃的很開心，看見他這樣，我也放鬆了心情，好好享受這晚餐！
吃了一陣子，龍二停下筷子，看著我。
“老師，你沒有問題問我嗎？例如我為什麼除夕夜都不回家！”
“傻孩子，如果我剛才問的話，你一定回跑掉的。如何，現在準備告訴我了嗎？”我放下筷子，我知道時機來了。
剛才在街上遇到龍二，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如果我追問他的話，一定回嚇著他的。所以隻好先把他帶回家。
現在，他終於想說了。
“我會幫你的，如果當我是你的老師，你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龍二想了一會
“全都是我家那老頭子不好！”他氣憤地說，雙拳緊握。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的激動。
“我家是混黑道的……這大家都知道。我老媽在我小學的時候就死掉了。家裏隻有我和老頭子。老頭子對我很凶，很嚴。我也對他沒什麼好臉色。雖然他對我這麼嚴格，但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他為我做很多事，我很感激他。可是這次，我死也不會原諒他的。”
“別急，漫漫說！”我見他越說越衝，於是出言安慰。
“老頭子在我媽死的時候發過誓，說這輩子的不會愛別的女人的。之後他也一直遵守這個誓言，可今天，他竟然。他竟然帶了個女人回來。還說什麼要為我娶個‘新母親’！呸！什麼新母親，我才不要！”
“死老頭，臭色鬼！”龍二大喊著，宣泄他的不滿。
我倒了杯茶，送到他懷裏，說：“龍二，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龍二把臉別到一邊，似乎是應付說教的絕招。我是做過老師的人，我怎麼會不清楚呢。
“我覺得你父親沒有錯！”
我的話一出，龍二馬上瞪了我一眼。
“作為一個組織的首領，要麵對手下，麵對其它幫派的鬥爭，你的父親需要很好的精力，亦受到極大的壓力。他需要的不是一個陪他過夜的人，而是一個了解他，能為他舒緩壓力，為他分憂，讓他有歇息之處的人。這個人不可能是他的手下，親信，或者你。因為，再你們麵前他要保持他的尊嚴和領導者的形象，因為他是組長。龍二，在你認識到你父親是組長之前，你必須明白，你父親隻是一個平凡人，一個平凡的男人。在你為你的母親感到不滿的時候，有沒有為你父親想過呢？”
我講了一大堆，心裏的感覺很不好受。怎麼樣都好，隻希望龍二能明白。
龍二沉默了好久，終於回過頭看我。他的眼睛紅紅的，像哭過一樣。
我伸手輕撫他的頭，將他抱在懷裏。
“龍二，你哭吧，哭出來會好些。我們都是凡人，都需要別人的理解和認同。”
不一會兒，我的懷中傳出了龍二輕微的抽噎聲。而我則露出寬慰的微笑。
我很少這樣安慰，開導別人的，但成功的感覺還不壞。
這一夜下著大雪，但我知道龍二心裏不再是冷的。他不是一個壞孩子，他的本性是相當坦率，淳樸的。這一切我都知道。
第六章
在我的勸導下，龍二終於鼓起勇氣打電話回家。
十二點多了，我們正在看著電視，這時，門鈴忽然響起來。
“來了！”我應了一聲，急忙跑去開門。
我打開鐵門，見到一個我毫不認識的人站在門口。
他頭戴黑帽，身穿黑色大衣，鹽脈似的的白雪已經撒滿了帽簷和雙肩。他的神情嚴肅，叫人有點害怕。
“請問這裏是香木老師家嗎？”他朝我微點了頭，有禮地問。雖然已經壓低了嗓門，但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仍叫人感到顫唞。
我偷看了他身後那兩名穿黑西裝，戴黑墨鏡的男子一眼，心裏立刻明白，這個人就是葵木龍二的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