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扣走出了房間。
“我去看看他。。。”大東對著身旁的吳尊低語了一句，看著禹哲懷裏還在瑟瑟發抖的禹馨，心疼地垂下了眼眸，也轉身向外走。
“亞綸。。。”阿扣認真地注視著亞綸，他是他們其中唯一一個看著亞綸將禹馨轉變的人，他很清楚地看到，亞綸眼裏清晰的疼痛，“你還好吧。。。”
“我沒事。。。”亞綸輕輕地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絲苦澀。
“給她一點時間吧。。。”大東蹲在亞綸麵前，溫柔地拍了拍他的頭，沒有人比大東更了解亞綸現在的心情，如同他當時在冥道想咬禹哲時一樣，一方麵他們不願愛人麵對永生的破滅和絕望，另一方麵他們又矛盾地希冀著這樣的愛情可以長久，“我相信禹馨。。。她會了解的。。。”她會了解，你所做了這些，是因為你真的不想失去她。
若是短暫的挽留，隻會加劇分離的痛苦，要如何抉擇呢？
13
看到吳尊從禹馨的房間裏出來，亞綸擔心地小聲開口，“她怎麼樣了？”
“已經好很多了，這幾天驚醒的次數也少了。。。”吳尊有些疲倦地按了按太陽穴，將近一周的時間，他們都輪流守著禹馨，她已經漸漸放鬆了下來，不再那麼抗拒別人了。“雖然還是常常做惡夢。。。”
“禹馨。。。”亞綸沮喪地低下了頭，從那天禹馨拒絕見他開始，他就隻能透過修他們的訴說去勾勒她的樣子，知道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知道她開始慢慢學習大東所教的生存方式，知道她的一切，卻依舊不能靠近她。
吳尊把亞綸的黯然收在了眼底，細不可聞地輕歎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客廳上睡著的幾個人，“亦儒呢？”
“我看他太累了，就讓他先回去了。。。”亞綸勾起嘴角虛弱地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眸閃過一絲期望，“我可以進去看禹馨嗎？我保證不會吵醒她的。。。”
“嗯。。。”吳尊沉思了幾秒，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怎麼樣都是要解決的吧，難道在這永恒的生命裏，都要一直逃下去嗎？他終於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尊。。。”亞綸的臉上滿是欣喜，終於真誠的笑了出來，“謝謝。。。”
關上身後的房門，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臥室，蘊含著連呼吸都不存在的安靜，隨風輕飄的窗簾，印著無暇的月光。
床上禹馨的身體小貓一般地蜷縮著，即使是睡著了雙手也還是一刻不放鬆地抓著被子，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有些不安地皺著眉。
亞綸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邊，伸出手輕輕地觸碰著她的側臉，勾勒著她的輪廓，眼裏滿是溫柔。他終於說服自己了，這幾天的後悔都在看到禹馨的瞬間褪去，即使從此以後，他都隻能這樣偷偷地來看她，他也滿足了，至少她還在他身邊，至少她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似乎感覺到什麼，禹馨的身體動了動，迷茫地睜開了眼睛，再看清楚麵前的人時，有些無措地向後退了一些。
“禹馨，你還在怪我嗎？”亞綸收回僵在中間的手，頹然地垂下了眼眸，“怪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怪我沒有放開你。。。”怪我讓你，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這個惡夢。
禹馨深深地凝視著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咬了咬下唇，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是我自私。。。是我不想失去你。。。都是我不好。。。”再抬起的頭，亞綸的眼裏滿是愧疚和難過，“可是禹馨。。。我不後悔我咬了你。。。”不管發生過什麼事，我都想要留你在身邊。
禹馨微偏過頭去避開了他的視線，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的想法他的顧及她都懂，但是她不知道，他們要怎麼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