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又是“哦”,“哦”是什麼感□彩?陸嶼用餘光去看徐行簡的側臉,輪廓深刻卻溫柔的讓人安心,鼻梁高嘴唇薄,風吹起他額邊的發絲,眉毛細直斜挑上去,眼角微微翹起,眼睛直視前方一動不動,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真的。
認真的挑選,認真的開玩笑,認真的工作,認真的愛,認真的……
陸嶼心煩氣躁的翻出將軍點了根狠狠抽起來。
“給我根。”徐行簡伸過手來。
陸嶼愣了下,但是隨即遞了一根到他手裏。
徐行簡把煙含到嘴裏,一隻手去點煙,風吹著怎麼都點不上。
一隻手伸過來為他護住打火機的火,徐行簡點了煙笑著說:“謝謝。”
在那塊價值八億的地皮開發項目裏,徐行簡遇到了個不大不小的問題。在應該拆遷的區域裏有戶人家憑著背景硬實死活不肯搬,堅決的要刷新紀錄當史上最牛釘子戶。
拆遷隊不敢亂來,雙方僵持了近半個月都沒折騰出個解決辦法,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開工日期了,項目組這才著了急慌了神,趕緊請了徐大少來解決問題。
車子還沒到地方老遠就瞧著推土機前麵圍了一圈的人,抗鍁的抗鍁,拿鋤的拿鋤,舉標語的、扯橫幅的,總之有那麼點武裝開辟根據地的意思。
下車的時候徐行簡拽著陸嶼一臉嚴肅的說:“你跟我後麵,別亂跑。”
陸嶼點點頭,心裏卻在想憑什麼聽你的,你是我什麼人,你說跟你後麵就跟你後麵,當我是你老婆還是你跟班?
人群中央是拆遷項目組的負責人,麵紅耳赤的跟一群農民講道理講政策,可他說一句,旁邊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就嘲笑一句:“我就不搬,你能拿我怎麼樣?”
到了後麵負責人再好脾氣也扛不住這樣的刺激,幾句狠話放出來,語氣也跟著衝了些,婦女一聽狠話立馬一屁股坐地上抹著幹淚說:“你們欺負我孤兒寡母的,要人命了,快來看看啊,這些混蛋們欺負我一個女人了。”
周圍的村民一看這架勢,也都磨刀霍霍向推土機了,鐵鍁鋤頭舉得高高,生怕人看不見。
陸嶼忍著笑,戳戳徐行簡:“我看這架勢不像是武裝開辟根據地啊。”
“當然不是,這是山賊和黑幫火拚搶地盤呢。”
“原來你就是那無良黑幫老大,還假裝為社會做貢獻。”
“胡說,我要是黑幫老大,那你就壓寨夫人。”
陸嶼不自然的笑了笑,“你才壓寨夫人,你全家都壓寨夫人。”
徐行簡沒理他,撥開圍觀的人自己走到場中央,扶起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女人:“你怎麼樣才肯搬?”
旁邊拆遷組項目負責人一見是徐老板親自來了,頓時激動的撲了上去,“老板老板,你別管那女人,她家一共才八十平米的小套二就跟咱們要300平米的房子還要50萬的補貼,我看她是想房子想瘋了,就會做夢。”
女人一聽這小青年被叫做“老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抓著他胳膊喊:“好啊,今天終於給我抓著大老板了,你們這群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想把我們娘倆趕盡殺絕,不過老天開眼,推土機要是拆我家房子就得從我身上碾過去,我死了也拖著你跟我一塊!鄉親們,你們幫我看好了這大老板,今天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後邊的人一聽女人的叫喚立刻推搡著往前擠,都想抓著大老板多要點房子,場麵一時混亂起來。
陸嶼被擠到人群後麵,看不到徐行簡站在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他想了不到一秒的功夫就衝了上去,扒拉開抗鋤拿鍁的人群,橫衝直撞的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