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爐邊上蹲著流口水,陸嶼割肉似得的施舍了一碗給他。

徐行簡對昨晚半夜自己起來喊餓的情節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張醫生還在一邊加油添醋的講述陸嶼對他多好多照顧。

他端起一碗粥走到正看早間新聞的陸嶼麵前兒,“謝謝。”

“啊?噢,沒事。”陸嶼忙著看新聞,頭都沒抬。

“我昨晚夢見你在我家裏做飯,挺小媳婦樣的。”徐行簡也看電視,電視在播海軍高科技新潛艇下海全紀錄。

“要當媳婦也是你給我當,小爺我肯定是覺得你持家太辛苦了所以幫你做頓飯。”

“你就是嘴上不吃虧。”徐行簡笑著揉亂專心致誌看電視的陸嶼的頭發,“走吧,上班了。”

陸嶼扒拉幾口徐行簡遞給他的粥,回頭又看了一眼電視,剛才播什麼來著,好像是海軍啥的。

中澤地產的樓有二十五層,陸嶼在十五樓,徐行簡在二十樓,但不管是誰都要從一樓大廳前台經過再上電梯。

大廳前台有個姓陸的姑娘,這姑娘大概是因為一個姓的原因覺得和陸嶼特親近,經常拉著他說公司各種小道消息。

比如昨兒早上副總他老婆送副總到公司,副總一個勁的解釋自己頭天晚上出去和男同事喝酒了,小陸姑娘會跟陸嶼咬耳朵,副總一定是去找技術部的趙師太約會去了,她親眼看見趙師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上了副總的車。

再比如早晨一進門,小陸姑娘跟陸嶼招手說你來晚了三分鍾沒看見絕世大美女,真可惜。

陸嶼隨口就說:“你都是超級大美女了,怎麼可能還有比你更美的。”

小陸姑娘臉一紅指著等電梯的徐行簡說:“你別不信啊,人家是個日本美女,叫什麼洋子,就徐大少的女朋友,來過一兩次,每次來可轟動了。”

陸嶼跟打了肌肉鬆弛劑似地,組成笑容的5塊肌肉瞬間癟塌下來,他努力提高音調聽上去好像很感興趣,“是嗎?我還真沒見過,有機會我也要見識見識比你還美的絕世大美女長成什麼驚世駭俗的樣子。”

大概是沒控製好音調,反正話一出口大廳裏的人齊刷刷的扭頭看陸嶼,當然也包括徐行簡。他隻是笑笑,對陸嶼做個口型:下班等我。

這一天關於絕世美女田中洋子小姐的消息就沒斷過,它們從陸嶼的右耳朵進去左耳朵出來,又從左耳朵進去右耳朵飄出來,整整一天陸嶼腦子裏都在不自覺的描繪這位洋子小姐的花容月貌。

王小如來找陸嶼發感慨,訴說徐行簡成為自己的白馬王子的夢想是如何一點點破滅的,其過程可謂催人淚下聞者皆哀慟。

最後這姑娘惡狠狠的說:“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我詛咒那個什麼洋子,以後吃方便麵隻有調料沒有麵。”

“人家當成徐少奶奶可根本不會吃方便麵,詛咒不管用,換個吧。”

王小如想了想覺得陸嶼說得對,她得換個更惡毒的詛咒。

當時陸嶼在收拾抽屜,滿滿一抽屜全是辣椒醬,王小如高興的一拍陸嶼的肩膀,“有了!我就詛咒誰和徐行簡好,誰就隻愛吃辣椒醬,管她山珍海味魚翅燕窩全都不如一瓶辣椒醬,我辣死她,滿臉長痘痘痤瘡色斑便秘上廁所沒廁紙……”

“真,真惡毒,最毒婦人心。”

陸嶼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必要戒辣椒醬。

快下班的時候陸嶼才想起來昨兒半夜張段的那通電話,那大爺還讓他捎口信給徐行簡。結果陸嶼腦袋生了鏽跟台古董表一樣“嘎吱嘎吱”轉了一天,早把這事給忘到火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