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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剛才是謙虛謙虛,他哪裏遲鈍了哪裏遲鈍了!是我一直沒好好傳授他變化之術——不,教授變化之術的是你,你沒好好教他!”聽到玉鼎也說了“遲鈍”兩字,師父馬上不樂意地開始反駁。

“哪吒他遭了命中劫數,原本便沒上多少課。”

“所以就不能說他遲鈍嘛!我的珠兒多厲害,長得好看又能打不說,小嘴還很甜;不像你的楊戩,張口閉口就得罪人!”……兩位幾千歲的真仙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說了兩個時辰才開始打坐,差點兒也鬧得跟小輩一樣不得消停。

第三十章

自從哪吒在入定之時與人一戰便是三日之後,他再不敢隨便打坐,每日隻是與黃家兄弟練練刀兵,與師父師伯閑話嘮嗑,專等聞太師回來摘那免戰牌。可是和其他人打得越多就越發現那個像是自己孿生兄弟的“辛”才是技藝高超眾人難敵,於是心癢難耐,終於又找了個空盤膝坐定,努力沉入識海——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幾乎是一踏入星雲之界便看見了對方;此次辛同哪吒一樣是一身紅衣,然而一樣的容貌給人的觀感卻完全不同:一個如同火山熔岩燎原烈焰,另一個卻仿佛石間晶玉天際流霞,冷暖不一。

大戰無數回合之後,哪吒收起長槍,回味戰況的同時道出了自己的疑問;辛也不曾猶疑,張口便答:“我來自昆侖界。”

“昆侖——山就有,沒聽說昆侖‘界’。”

“昆侖界,可以說是昆侖山的過去,也可以說是昆侖山的將來——就像我說過的那樣,時空輪轉,生生不息。”

哪吒搔了搔腦袋,張大眼睛細想了片刻,似乎摸著了些門道又似乎沒有——他天生不是會在同一問題上糾葛太久的人,所以很快就跳轉到了這幾天攢下來的另一個問題:“既然你如此厲害,可以進入我的識海,又可以打得我——呃,跟我打得不相上下,你是不是知道當年那個冒充我殺了石磯徒弟的人到底是誰!?”

“我知道,”辛看著哪吒那陡然變亮的雙目,神情似乎比以往稍有嚴肅,如同鏡般湖麵掉了一粒米進去,漾起肉眼幾乎看不清的微紋。“而且——你也知道。”

“切——我知道還問你?”哪吒拉長舌頭作了個鬼臉,隨後差點咬了自己的舌尖,“你的意思是,在我現在還想不起來的那些記憶裏?諸如——當初為什麼要離開女媧宮,為什麼要引動天劫?”少年用兩根食指揉起了太陽穴,揉了十來圈之後覺得不過癮,於是用舌尖舔舔指尖,改為在腦袋側麵畫圈,可是畫來畫去也想不出什麼名堂,最後隻能放棄。他努力擠了擠眼睛,自覺有些淚汪汪地瞅著另一個“自己”,低聲下氣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直接告訴我真相不行麼?看在咱們長得這麼像的份兒上——萬一走在路上被別人指稱你是殺人凶手也不好不是嗎?”

“我隻能告訴你,女媧的鏡子照不出從不曾發生的影像。”

“喂,你什麼意思!”哪吒怔了一怔之後破口大叫,“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那個時候我剛好在洗澡,也不可能是夢遊吧?!除非——楊戩和空空也絕對不會冒充我去殺人!”少年氣得臉紅脖子粗,雙拳捏緊跳了兩跳,可雖然心頭劃過對方是在耍自己的論斷,一閃之間卻又被另一股幾乎根深蒂固的莫名信任壓了下去。“除非——這世上一定還有其他懂得變化之術的人!”

哪吒喃喃自語之後猛地抬起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對了,就是這樣!我聽玉鼎師伯說過,變化之術雖然不難,可是天賦異稟能惟妙惟肖者卻千古難尋!隻要找到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的其他人,十有八九就——哎,你——你去哪兒了?”發現麵前隻餘星團徐徐旋轉,並不見那熟悉身影,哪吒有些茫然若失地皺緊了眉峰,好不容易才唉聲歎氣地從入定中醒來——這回迎接他的除了兩位哥哥之外還多了另一位玉虛門人,那玉麵郎君一臉擋不住的喜氣洋洋,比剿滅魔家四將慶功時還要得意,如親兄弟一般地拍了拍哪吒的肩膀笑道:“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