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太後跟皇上說起焱妃與侍衛的事情,皇上眉頭一皺:“朕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朕,何苦還留在宮中?她既然喜歡她那表哥,不如放出去。”

“放出去不是這麼簡單的,她已經是你的妃子,此事不可再提。”

皇上似乎有些生氣,快速地看了一眼糕糕,站起來說道:“母後,兒臣吃飽了,想去禦花園走走。”

太後也擦擦嘴:“行,哀家也吃飽了,宜安,你也隨著我們一起去走走。”

但去之前,太後要去換一件衣裳,糕糕跟皇上隻得在外頭等著,皇上忽然沒來由地說了一句:“朕不喜歡她們,從未與她們親近過,都是母後安排的。朕永遠都不會碰他們。”

糕糕沒料到他會說這個,有些愕然地看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都是不解,皇上倒是笑了,輕鬆愉快了不少:“你真是傻乎乎的。”

“皇上,臣女……沒有傻乎乎的、。”縱然來的時候糕糕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對皇上恭敬,可這會兒還是忍不住低聲頂撞了下。

可誰知道,皇上伸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你不傻?”

“當然不傻……”糕糕退後一小步,想跟他保持距離。

皇上看著她這樣子,隻當她是嬌羞了,背著手,渾身都是舒坦的。

恰好,太後換衣裳出來瞧見了這一幕,心裡頭立即喜滋滋的,麵色也愉快了許多。

三人到了禦花園,糕糕也不敢真的四處去看,她想著等會兒還是要儘快辭行,趕緊地出宮的。

這會兒還早,各宮基本都在用早膳,誰會來禦花園呢?

但偏巧,幾人遇著了平安公主。

她帶著幾個宮女,邊走路便生氣地說道:“皇兄竟然為了劉宜安讓本宮禁足了那麼久!如今好不容易才出來了,實在是難受死了!來人,肖正言可進宮了?”

“公主殿下,肖公子已經到了。”

肖正言清瘦了許多,緩緩走到公主跟前:“微臣來遲,還請公主恕罪。”

平安公主斜斜看了他一眼:“你要的事兒本宮幫你辦妥了,要你進宮陪本宮,你可有怨言?”

“微臣自是沒有怨言。”

“那就好,本宮的腳疼,你扶著本宮走。”

平安公主想到肖正言與劉宜安的婚約已經解除了,而劉宜安連著一個月沒曾出門,心裡頭就暢快,等到哪一日她再到劉宜安跟前炫耀一下肖正言是如何在自己跟前卑躬屈膝的,那豈不是更爽麼?

肖正言想到自己隻要來宮裡陪陪公主,便能在外頭輕易得到許多做事的機會,沒有猶豫,就過去扶住了公主。

他們兩個離得近,遠遠看著,就很曖昧了。

糕糕原本已經平靜的心,這會兒像是被狠狠打了一下,她克製不住那種難受的滋味。

不是後悔結束,而是後悔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肖正言會是這樣的人,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不敢相信那真的是肖正言。

太後與皇帝互相看了一眼,皇上似乎不太高興,他不支援用這種方式讓糕糕傷心。

一大早在禦花園能看到這些,也隻能是母後的安排了。

“這個姓肖的小子,倒是高攀了平安公主,皇帝,你派人查一查,他到底想做什麼。”太後說道。

皇上點頭:“母後,您也瞧見了,是公主命他進宮的。”

太後冷笑:“公主不成體統,他倒是清白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隻貓,喵嗚一聲朝糕糕身上撲過去,糕糕原本就心思恍惚,這下子直接摔了出去,皇上趕緊去抓她,一把抱住了糕糕,然而下一刻,皇上卻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

隻聽一陣清脆的骨頭響動的聲音,皇上臉色一變,難以克製地□□了一聲。

糕糕一驚:“皇上您怎麼了!”

太後大驚:“來人!護駕!”

那邊肖正言跟平安公主也被驚動到了,兩人趕緊趕了過來,待看到糕糕時,肖正言心裡猛地一緊,但這會兒皇上重要,也來不及顧其他的。

皇上的左胳膊骨折了,糕糕等在外頭,裡麵是太醫在給皇上看傷,太後憤怒著急的聲音傳出來。

“你是一國之君!豈能為了一個女人傷了自己的龍體?!荒謬!”

皇上聲音很低,斷斷續續地傳出來:“母後,兒臣知道了,是兒臣沒有站穩,與她無關,還請母後千萬勿要遷怒於她。”

糕糕心中突突地跳,皇上骨折了,莫說太後,就是出宮之後,說不準她爹都要急得說她兩句。

她正心煩意亂,麵前出現一道人影,是肖正言,他聲音苦澀難辨:“一個多月了,你都未曾去找我,糕糕,我們真的隻能這般了嗎?”

糕糕沒有看他,她想起來方才肖正言扶著公主的樣子,隻覺得麵前這個人她完全不認識。

肖正言見她不說話,心中情緒更是複雜,半晌,乾脆說道:“你……先前隻說自己不愛富貴,怕不是愛的不是尋常富貴,而是這殿內的天子?劉宜安,是我小瞧了你,可你劉家也並未是什麼世家貴族,你真以為自己能獨得皇上寵愛?隻怕將來,你被吃得骨頭渣滓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