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用冷毛巾敷了眼睛,看著紅紅的眼睛消退了些才敢出房門。如果倚秋看到我的模樣,以她的性格,肯定又非要問個明白不可,我不希望她太擔心。早點已經擺放在了小院的竹桌上,我來到竹桌前坐下,卻發現小院的一棵大樹下架了個秋千,驚喜之餘忙問倚秋:“怎麼弄的?”
“是韓大叔看院子裏太空了,自己做的,才剛做好呢!”倚秋見我高興,臉上也是笑意盈盈。我才想起來,韓大叔就是子書墨錦找來的那一家人的男主人,看起來就是忠厚老實的莊稼漢。我嗬嗬地坐在秋千上蕩著,讓身子隨風蕩到空中,退回原地,再蕩到空中,那種感覺特別好,好像連天空都比以往的藍。
“清月,過來吃早點了。瞧瞧你,一個簡單的玩意兒都能讓你高興老半天。”子書墨錦見我一人自娛自樂玩得開心,還不忘出聲調侃我。從秋千上跳下來,我來到竹桌前,揚起臉驕傲地對他說:“那是,我就是知足常樂的典型代表,所以才會特別開心。”
聽我說完,他微笑的臉突然沉了下去。我莫名其妙:“怎麼,我說錯話了?”子書墨錦薄唇緊抿,再也不肯多說一句。盯著他那副模樣,我訕訕隻好作罷,他是有心事吧,到底是什麼事,連我都不肯多言呢?
餐桌上的飯菜特別豐富,因為他的沉默,三人間的氣氛有些僵硬。我看著倚秋,故意沒話找話:“倚秋,今天的菜怎麼這麼豐富呢?又是肉又是魚還有湯。”
“小姐,你上次突然暈倒了,爺說要給你補一補,所以今早韓大叔起早就去鎮上給我們買菜了呢。”倚秋並沒有看出我們之間的異常,她一張笑臉看著我,有些玩味地眨了眨眼,那意思是,爺對你真不錯哦。
原來是這樣,聽她說完我回過頭去看子書墨錦,他正認認真真吃飯,好像壓根兒沒有聽見我們說的話。我在心裏歎了口氣,以為好日子才開始,怎麼幸福還沒維持幾天,我們之間就出現了問題了呢?
“我吃完了,先去一下書房,你們倆慢慢吃。”子書墨錦突然放下碗筷,起身往書房走去。到底書房有什麼寶貝,讓他白天黑夜地眷戀著,我盯著他離去的背影,怎麼也想不通。
和倚秋默默無言吃完早餐,我百般無聊地坐在院角的秋千上胡思亂想。腦子裏又回放了一遍出京都後所發生的事,隱隱約約中,我也是察覺出倚秋和子書墨錦都有些不對勁,可他們到底哪裏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唉!”我歎口氣,坐在秋千上望著寬敞的院落,這樣一個小家是我渴望的,希望一切隻是好事多磨。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跳下秋千準備回房,卻冷不丁看見一個黑影從牆頭一閃而過。咦,這可是大白天,哪來全身黑漆漆的人呀,難道是我看錯了?莫名奇妙,也許是來找人的也不一定吧,我又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叮咚!”頭一斜,早上隨便插在發髻上的金步搖掉進了草叢中,我蹲在樹下,撿起後在衣袖上擦了擦,正準備起身,卻發現倚秋在房門口探頭探腦。她在院中掃視了一圈後,悄悄拉上打開的門,偷偷出了院子。
我心上一驚,她這樣小心謹慎是要去哪裏?如果不是陰錯陽差蹲在樹下,她估計就看見我了吧。急忙中想去告訴子書墨錦,細細想了一會兒後,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說不定她隻是出去有事,我這樣勞師動眾的,如果是誤會,麵子上也不好看,幹脆循著人影消失的地方跟了上去。
遠遠地看見倚秋進了不遠處一個荒廢的院子。記得初到多餘縣時,我在這附近閑逛,看見那個荒廢的院子還問過子書墨錦,為什麼看著挺新,卻沒有住人,後來才聽老韓說那院子鬧鬼。倚秋膽子比我還小,雖然是白天,可她去那個小院做什麼?我不由加快了腳步,朝那個荒廢的小院走去。
“東西呢?”貼著門縫,我看見倚秋和一個黑衣人正在交談,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麵。黑衣人似乎要倚秋找什麼東西,而倚秋一臉猶豫遲疑,好一會兒才聽到她怯生生道:“我……我沒找到。”聽到倚秋沒有找到東西,黑衣人怒了,低聲嗬斥她:“別忘了你的任務,主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我看到倚秋沉默不語杵在院子裏,心下一空,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黑衣人要她拿什麼東西?是在子書墨錦身上嗎?不知道什麼時候院中隻剩下倚秋一個人了,她輕歎了口氣,很熟門熟路地從院牆旁一扇小門鑽了出去。
見院中沒有人了,我抬頭看了看正耀眼的陽光,給自己打氣:不就是傳說中鬧鬼嗎,一看就知道是那些個壞人為了掩飾某種目的而放出的煙幕彈。我可是新新人類,還會信那些鬼魅之說!毫不猶豫,拉開了虛掩上的院門。
可能是心理作祟,我沒敢離院門太遠,站在豔陽下,將簡單的小院打量了個遍。院中基本沒有什麼雜物,隻有一口掛著繩索的井,除此之外,就是幾間破舊的房子。一個人,我沒勇氣進到那些陽光照射不到的房間,想著叫上子書墨錦再來細看,轉身正準備走,卻意外看見不遠處的地上有枚閃閃發光的金屬物。
那是什麼?我不由走了幾步。地上赫然躺著一枚金屬的梅花鏢,我使勁撕下裙子的一角,從地上小心翼翼撿起了梅花鏢。要問我為什麼要撕下裙子的一角,那是因為電視裏所演江湖人士的東西可是不能隨便碰的,要是塗了毒怎麼辦,我還是很愛惜自己生命的。細細盯著手中的梅花鏢,我左右看了看,鏢上並沒有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黑衣人掉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