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我發火,賈四兒立刻蔫了下去,拿手指指要塞西邊說:“西半截,挺遠,聲兒傳到這都快聽不清了。”
我一琢磨,不對勁,照賈四兒的說法,爆炸聲應該在我們下來的那個工具間西麵上的通道,而阿天跟老九留的劃痕明明通向這裏,難不成弄出爆炸的另有其人?還是真像賈四兒猜測的,是怪物弄出來的?
“聽到響聲你就沒過去看看?”卓宇冷不丁的一句,吸引了我們三個的目光。
賈四兒裹了裹身上的破棉襖:“我在通道裏轉悠了幾天,好幾次都看到三五結群的大蜈蚣從豎洞裏鑽下來往西邊爬,個個都有一兩米長,大的嚇人,我哪還有膽子過去。”
賈四兒的形容雖然誇張,但也透漏給我們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蜈蚣洞應該在要塞西麵上。這麼看的話,阿天,老九還有我們幾個豈不是都走錯路了?
致遠有些摸不著頭腦:“既然這條是錯路的話,老九他們為什麼還留這麼多記號?就這麼一條直筒子,閉著眼都走不錯。”
賈四兒把黃豆眼瞪得溜圓:“什麼記號?”
我沒心思答話,就用手指了指要塞牆壁上的劃痕。
賈四兒看了一眼:“這都我整出來的,我怕走迷糊了,就隔一段路劃上一道,看來你們是整岔劈了。”
我們三個一愣,瞅了瞅牆上的劃痕,又瞅了瞅賈四兒手裏的工兵鏟,心裏恍然大悟,原來都是這孫子弄出來的好事!害得我們白跑了一趟。
卓宇看了我跟致遠一眼說:“那爆炸聲肯定是阿天他們弄出來的,那頭這麼半晌都沒動靜,肯定出了什麼岔子,咱們不能耽擱了。”
說完我們三個就動身往西跑,賈四兒在後麵喊了一聲:“還有我呢,官爺們,我怎麼辦?”
唯一的出路隻有豎洞裏垂下來的那條尼龍繩,我頭都沒回:“你跟著我們,待會送你出去。”賈四兒略一遲疑,接著飛奔起來,緊緊跟在我們後麵。
因為目標明確,這一路上我們也沒有怎麼耽誤,用了十多分鍾的時間就一口氣跑回來豎洞所在的工具間。我指了指工具間的門對賈四兒說:“裏麵有條繩子,順著繩子就能爬出去。”
賈四兒感激的看了我們一眼,嘴裏連聲道謝,一溜煙兒跑進了工具間。我們三個根本沒有停頓,繼續往西奔去,要塞通道裏的灰土全都給揚了起來,嗆得人幾乎睜不開眼。不過也有好的一麵,跑完之後至少身上不冷了。
往西的通道我們三個是第一次走,這裏的房間門跟東向通道前半段一樣,都是被鎖住的,鎖頭上的鏽跡比東麵的更深,通道裏的灰塵更厚,這裏可能早就被廢棄了。
既然這附近發生過大爆炸,毀壞的麵積肯定小不了,應該逃出不我們三個的眼睛。
跑了大約二三百米的距離,在手電筒的光柱裏忽然出現一堆雜亂的石頭,我眼睛一亮,找到地方了。
我們三個靠過去,發現碎石旁是一間被炸的半毀的房間,從掉落的門牌上卓宇告訴我倆這是一間指揮室。我們踩著趴在地上的鐵門,緩緩走了進去。裏麵的空間其實不小,但大部分地方都被洋灰渣子,碎木頭占據著,看起來有些局促,難以下腳。
致遠站在指揮室最裏麵晃著鐵皮子手電筒朝我倆喊道:“過來,這有個地洞。”
我踏著雜物走到指揮室裏麵,發現最靠裏的牆麵下方被炸出了一個豁口,豁口內部有一處直徑大約一米左右的地洞。我拿手電筒像裏麵照了照,看到洞口裏麵已經被土方堵死,沒有一絲縫隙了。
我有些搞不清狀況,下麵應該就是蜈蚣的老窩,可為什麼被炸毀了?難道是潛伏在要塞裏的鬼子見阿天跟老九進去了就故意炸毀,想把他們憋死在裏麵?不太可能,鬼子也不傻,他應該能考慮到萬一炸彈波及麵廣順便就把自己活埋了。
還是阿天跟老九救出了老段後怕蜈蚣尾隨才自斷後路?但是他們出來後去哪了?一時間我腦袋裏浮現出種種可能,攪在一起亂成一團麻,自己也理不出個頭緒,唯一的線索又被切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