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還不太爽,感覺自己的妻子受到了侮辱。
那天晚上回了家,紀星也聽說了秘書被開掉的事,問韓廷怎麼回事。
韓廷說:“總幹錯事兒,教一次兩次都不行。我這兒也不是學校。”
紀星好笑,說:“你那會兒怎麼對我那麼耐心呢?”
韓廷看她一眼,道:“你說呢?”
紀星咯咯笑,剛要爬上床,想起什麼,立刻看了眼手錶,見快零點了,第二天週末不用上班。
她忽然就問:“想去遊三環麼?”
這些年來,每每在工作生活裡遇到點兒小波折小困難的時候,兩人便會開車去遊三環,偶爾也有心情好純屬放鬆而去的時候。
可近幾年工作順利而繁忙,反而遊的機會少了。上次還是一年前呢。
韓廷拿了車鑰匙,帶著紀星下樓。兒子們都還沒睡,聽到動靜開門,問:“這麼晚了去哪兒?”
韓廷說:“約會。”
兒子們:“噫~~~~嘖嘖嘖。”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打擾地自發退回去了。
兩人開了車,很快上了環路。
夜色安靜如海,他們是海上漂浮的一葉扁舟。
如今的北京,已和二十年前很不相同。
環路周邊曾有的斷代似的黑暗和蕭瑟地帶早已一去不復返。他們一路馳騁,一路暢通無阻,道路兩旁全是燈光燦爛,繁華無限。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這座城市已變成一座巨大的任何角落都在閃閃發光的珠寶盒。
“你看,那座樓也亮燈了。去年還沒完工呢。”紀星說。
韓廷道:“這城市就跟人一樣,一年一年的,變化太大了。”
紀星忽說:“這一年,辛苦你了。”
韓廷沒做聲,知道她在說什麼。
他看著前方的路,把車調成自動駕駛模式了,右手伸向她,紀星緊緊握住他的手,還嫌不夠,兩隻手抱纏住他的胳膊,腦袋也靠去他肩頭。
靜靜靠了一會兒,還是嫌不夠呢,仰起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在我眼裡還是這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誰都比不過你。真的。”
韓廷沒忍住笑了一下,看向窗外的夜色,摸了摸鼻子,說:“你也就嘴皮子功夫厲害了。”
“那你還不是就吃這套。”她哼哧一聲,把腦袋靠在他肩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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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了,他說:“你不用擔心我。dc的事情已經解決,東揚、瀚星都不會受影響。”
“我知道。”紀星手指輕輕摳著他的手心,“我是……”
她說不出口,還是心疼。
孩子們永遠不會理解,做父母的被挑戰權威的那一刻,內心的挫敗是工作中千倍萬倍不能及的。
因為那一刻,代表著他們的人生,開始衰老了。
“瑜兒你不用擔心,他這樣子,倒像是我內心裡的一些東西在他那兒完全外放了出來。東揚交給他兩個哥哥。至於他,有侵略性,他能去開闢屬於他自己的新領地新世界。他會成大器。”
“嗯。”紀星點頭,傲嬌地哼一聲,“虎父無犬子。”
“……”韓廷瞧她一眼,忍著笑, “你今兒嘴上抹糖了,想方設法給我灌蜜呢?”
“我嘴上有沒有糖,你還不知道?”紀星說。
韓廷低頭碰了下她的嘴唇,呼吸交纏,依然心動。
再看向前方,車已行駛了很長的路程,在一路的星光中行到東三環的光華橋。
二十年間,城市飛速發展。
如今這裡璀璨如銀河般的夜景早已遍布三環,不再是當年的唯一光景。
可當紀星仰頭望著路兩旁高聳的cbd大樓,看著窗口密密麻麻的白色燈光如漫天繁星般鋪天蓋地地墜下來時,她仍是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當年的心動仍在,她說:
“這裡還是北京夜景最美的地方。”
“對。”韓廷說,“是這裡。”
【故事的最後】
韓家每年都有一次全家人一道出國的長途旅行,從雙胞胎五歲那年開始,之後沒間斷過。
起初是紀星一手挽著韓廷,一手牽著一串雙胞胎,琛兒走在弟弟身邊幫爸媽看著他倆。漸漸,是紀星一手挽著韓廷,一手牽著瑾兒。瑜兒撒丫子亂竄,琛兒跟著守他。再往後,紀星仍挽著韓廷,身高不斷上竄的兒子們則各自走路聊天。
一年一年,孩子們越長越高,紀星成了家裡的小矮人。
有時瑜兒會走上前來,從背後抱住紀星,下巴擱在她頭頂上,笑話她:“媽媽,你怎麼這麼矮了?”
琛兒更是時常就對她勾肩搭背,跟攬小弟一樣。
就連最安靜的瑾兒有次在布拉格的街頭等冰淇淋時,回頭看她半晌,忽然就拿手在她頭上輕撓了一下,笑得眼角彎彎。
紀星對韓廷說:“你兒子欺負我。”
韓廷說:“那不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