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一捺歪歪斜斜,看不出什麼不同來。
“啊!”我禁不住驚呼出聲。
“覺察出了麼?”太傅指著兩張紙上的落款同我說道“皇子落款,隻在水字之後空出些地方來,而這些侍讀落款則是字字要空。蘇落言新來學中還不曉得這許多,或是他寫慣了,因此字字節空”
“請太傅責罰”蘇落言上前一步伸出手去。
我當真恨的牙癢癢,你不這般主動能死麼!說不定我再嬉皮笑臉一陣太傅就放過咱們了,你倒好,急急衝上前去領罰!
太傅看看蘇落言伸出的手,取過桌上的戒尺,高高的揚起。
眼瞧著那戒尺將落在蘇落言手上,我也不曉得怎麼就將手伸出去擋在他手上。
“啊!!!”我擋這麼一下,戒尺便恰恰橫打在我手上,正好就打在傷了的尾指上。真真是疼的入骨入髓。
太傅瞥我一眼,眼中是掩不去的訝異,可礙於他太傅的顏麵也不能停手或是安慰,隻得強撐著再次舉起戒尺。
“啊!!!”鬼使神差的我再次將手伸出去攔在蘇落言手上。
見太傅再次揚起戒尺,我幹脆徑直將蘇落言整個攔在身後。
太傅訝異的看著我,厲聲問道“你要做什麼?”
我揚起頭來直直的盯著他瞧,正色道“太傅,你前日曾問我何為君臣之道,今日我便來告訴你。”
我看著太傅越發驚異的神情,朗聲說道“為人君者,無需做到麵麵俱到。不會書法有何不可,尋個人來替他寫便是。不懂治軍又有何妨,尋個人來替他帶兵便是。君王最要緊的,乃是那籠絡人心的手段,是要人為他出生入死永不背離,是能將敵軍化作盟友,是能將天下納入胸懷。今日蘇落言他明知將受責罰,卻仍肯為我背負,太傅,你說,我可有做到?”
滿堂靜寂鴉雀無聲。
“想不到,你這癡兒竟被打的開了竅。”太傅盯著我瞧了一陣,突然便放聲大笑“好好好,你這癡兒今日這一番言談著實在理。你們都下去吧,為師不責罰你們了。”
我轉身下台,恰好看到三哥臉上那一絲奸詐的笑顏。我低了頭不去理會他,坐回自己椅子上。方坐下卻急忙立起來,衝太傅說道“太傅,我要蘇落言”
太傅看我一眼,笑道“應當的,蘇落言,你坐至其容身後”
“可是……”二哥詫異的立起身來,卻被太傅一個眼神逼回椅子上。
我回頭衝身後的蘇落言咧嘴傻笑,好一陣才說道“你今後便是我的侍讀了,名正言順”
蘇落言他也衝著我咧嘴笑笑,很好看,就連他嘴裏那個小黑洞看起來也順眼極了。
正是兩小無猜時 十二
到下學時候,我方才想起一件極為重要之事。
猶豫一陣還是拉住要走的蘇落言,問道“你要是不跟著二哥,就不怕你爹爹責怪你麼?”
蘇落言皺眉看我一陣,突然便笑了“那還不容易,隻消你比你二哥厲害不就成了,那我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我鄭重的點點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恩,我絕不讓人欺負你”
回華蕘宮的路上我都極開心,開心到,我忘記今日犯了一個大錯。
自進華蕘宮起,便覺得四周靜寂非常,雖是燈火通明,卻沒由來的要人覺著陰寒。
我多了幾分小心,整了整衣襟低著頭進了房中。
母後她滿麵怒容坐在我床上,見我進門沉聲問道“太傅方才來過,你可曉得他為何前來?”
我被母後的模樣嚇到,不敢隨意開口怕不小心說錯,便隻輕輕的搖了搖頭。